吴非凡顺着薛讷的手指方向望去,在高台的右下方矗立着一杆“王”字将旗,旗下凛然站着一位英俊少将,年约十八九岁,面如冠玉,一身明光铠,手使一条镔铁长枪,胯下一匹的卢马,威风四射。
吴非凡惊叹不已,古人的聪慧和吃苦的劲头现代人难以企及。可谓寒门出贵子,英雄出少年,吴非凡沉思了一会,叹道:“伯父,王睃虽文武双全,但在我的眼里,他仍不堪帅位。”
薛讷惊疑道:“老夫不解,霍去病十七岁率兵深入匈奴,大破王庭,封狼居胥,王睃大唐后起之秀,难道还不敌古人,在老夫眼里,他与汉代霍去病不分伯仲。”
吴非凡笑道:“伯父只看到霍去病的才华,可不知他的成长经历,霍去病自小跟随他舅舅卫青习武,又深得汉武大帝的调教,终成大器。王睃跟随伯父长大,颠沛流离,能成为人才就算奇迹了,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人身上所折射出的气魄和军事才华相去甚远,据我分析,他虽是统帅之才,但尚需磨练。”
薛讷赞叹道:“贤侄分析得头头是道,老夫佩服,这样说来,安思顺,仆固怀恩更不堪为帅了?”
薛讷遥指着远处两位异域相貌的两位小将军对吴非凡说。吴非凡放眼望去,三里之外两匹高大的骏马上,端坐着两位相貌奇伟的异族小将,高鼻深目,宽额窄颌,一看相貌就知是异族人。
吴非凡努力搜索历史知识,四十年后,安史之乱时,安思顺因与安禄山有兄弟之情,被杨国忠谗言所言,仆固怀固因是异族将领,虽对大唐忠心耿耿,但被宦官逼迫造反。吴非凡心里一阵悲凉,轻叹道:“二位异族将军若能善终其身都算万幸了。”
薛讷大惊:“贤侄何出此言?大唐物华天宝,陛下英明,广纳贤才,天下各族人才无不千里归附为其所用。”
吴非凡轻笑道:“伯父,信人难,信人一辈子更难,安思顺,仆固怀恩是异族人,稍一有个风吹草动,难免陛下不起疑心?”
薛讷点头称是:“有道理,有道理。”
吴非凡高兴地问道:“伯父,这次比武夺帅,谁是你最强劲的对手?”
薛讷哈哈一笑道:“贤侄,除了你还有谁?”
吴非凡大惊:“伯父,何出此言?”
薛讷脸色一凛,怅然道:“贤侄,休得瞒我,老夫听你论帅之道,方知你才华又精进不少,你满腹经纶,方韬武略,放眼大唐,无人能敌。”
吴非凡心里暗暗叫苦,逞一时口舌之快,惹来了这般麻烦,薛讷看似谈笑风生,实则在暗探底细,赶紧解释道:“伯父多虑了,我深受伯父伯母隆恩,岂敢与你校场争帅?此番比武,不用伯父出马,我定当勇夺帅位,献与伯父。”
薛讷方才脸露笑容,微笑颔首。
说话间,对面人群闪开一条八骑宽的道来,打出一面的“张”字将旗,一位白袍小将率百十名精兵列队而出。薛讷惊呼道:“贤侄,那位白袍小将军就是张说的大公子张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