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乡弥洪呆若木鸡,嚼在嘴里的羊肉都来不及咽肚,含糊不清地命令道。
“报!大……大将军,唐军援军攻打过来了。”
又一名哨兵惊慌地冲了进来,话不成句的禀报道。
“操家伙,出帐迎敌。”
六指乡弥洪扔掉手里的半只烤羊,用袖子一抹油光的嘴,抄起兵器架上的大砍刀,两步跨出帐外,跃上营门前一匹高头战马,大小将佐冲出营帐,抄起兵器,跨上战马,跟了上去。
吐蕃军正在吃午饭,塞饱了肚子下午好攻城,忽然,被一阵吐蕃骑兵冲进来,不分清红皂白就一通乱砍乱杀,惊得六神无主,面如死灰,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有上千名吐蕃军,成了刀下亡魂。
“唐军偷袭!”
一位久经战阵的吐蕃将领大声呼喊,吐蕃军兵这才醒悟过来,鬼哭狼嚎着去拿兵器,仓促应战。
哪容得给吐蕃军喘息的机会?吴非凡率领本部人马向中军营房奋力冲杀,他手下的将士穿的都是吐蕃盔甲,叫吐蕃军敌我难辨,自相残杀,纷纷后退。王海宾率本部军马奋力掩杀,努力地收割生命。
六指乡弥洪率众赶来,吐蕃军已溃不成军,他挥刀斩杀了三十余锣鼓喧天后退的吐蕃兵,才稳住阵脚,吐蕃军又哭喊着掉转枪头迎战唐军,短兵相接,两军混战在一起,直杀得天地昏暗,日月无光。
张守珪原以为吐蕃来了援军,将会有一场恶战,却发现吐蕃军营杀声震天,一位年轻的蕃将挥着两支游龙锏,左冲右突,如无人之境,正惊谔间,又看见王海宾率领大部骑兵冲杀进蕃营,张守珪与王海滨年龄相当,曾在陇上共同征战,两人相交莫逆。
“儿郎们,大唐救兵来了!四门大开,跟本将军出城杀敌。”张守珪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振臂大呼。
守城将士与吐蕃鏖战了十天,早抱着战死的决心,忽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狂喜不已,持戈上马,喝喊着杀出城来。
“冲啊!杀!杀!杀!”
将士们奋勇争先,冲进了敌营。两军一夹击,吐蕃军首尾不顾,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吐蕃大败,六指乡弥弥在众将的死战下才得以逃脱。张守珪纵马前来,拱手一揖道:“王将军,感谢你解渭州之危!这位猛将是谁?”
王海宾抱拳回礼,哈哈一笑道:“这是陛下钦点的征西副先锋,云麾将军吴非凡,薛元帅的义子,洮州守将秦凌将军的爱徒吴非凡,要谢得谢吴将军,要不是他的连环妙计,我军与吐蕃将是一番恶战。”
没想到一向狂傲自大的王海宾也学会了夸奖人,妙语连珠,给吴非凡冠上了诸多亮丽的光环。
吴非凡拱手一揖笑道:“王将军过奖了,张将军智勇双全,曾用孔明‘空城计’智退吐蕃,末将佩服、佩服。”
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起张守珪:三旬开外,虎背熊腰,魁梧异常,魁梧异常,眉如利剑,目似寒星,手使一杆镔铁银枪,威风凛。
张守珪眉梢一喜,盛赞道:“果不愧是秦家锏法的传人,游龙出鞘,威震天下,更兼吴将军智勇又全,初次出战,就立下大功,如武神孙武在世,吴将军,前途不可估量也!”
“王将军,我立下了大功。”
三人聊得正酣,薛畅策马狂奔而来,他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横刀挑着一顶金盔,五十名亲兵家将紧随其后。
薛畅像得了宝贝似地将人头拎在王海宾面前,像中了彩似地欢喜道:“王将军,末将把六指乡弥洪砍了,得给我记大功一件。”
张守珪拍马上前,定睛一看,开怀大笑道:“这位小将军,你中了六指乡弥洪的金蝉脱壳之计了,这是他的部将扎哈。”
三人开怀大笑,薛畅似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突然抽出横刀,一声怒喝,将扎哈的人头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