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他的口令分了出来,很快神机营几百人就分作了前后两列,新兵在前马贼在后,徐子桢让那些新兵站到一边,神情渐渐肃穆了下来,走到卜汾身前,一伸手从后腰处掏出那把火铳,郑而重之地放到卜汾手里。
这把火铳在杏子时曾献给过芏嗣泽,现在连人都给抓回来了,这家伙自然也就回到了徐子桢手里。
卜汾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火铳,问道:“什么意思?”
徐子桢道:“当初我请卜大哥和兄弟帮我,为的是打西夏军,不过现在西夏军已经败退,我也不好意思腆着脸再留着兄弟们了,西北道上逍遥快活,我这军营里哪能比,所以……”
卜汾道:“所以你要让我们滚蛋了?”
徐子桢摆了摆手,神情沉重:“不是这意思,从卜大哥你帮我到现在,已经折了好些兄弟,我……现在仗打完了,卜大哥不必再和兄弟们在这里吃苦了。”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手,旁边过来几名兵士,将朵琪卓玛送的那两车礼物拉了过来,车帘一掀,里边除了吐蕃礼物外还另有一堆码放整齐的双管猎枪。
徐子桢指着车道:“卜大哥,这些东西是给你的,你就和兄弟们分了吧,另外我当初答应过你的,人手一杆枪,这也算是咱们兄弟的分手礼物吧。”
卜汾盯着他看了半晌,沉声道:“你可是当真?”
徐子桢笑笑,凑近卜汾低声说道:“大战将至,天下即将混乱不堪,卜大哥和兄弟们与其留在兰州,倒不如自辟一片天地,有朝一日还能再次出现帮兄弟一把。”
卜汾曾听钱同致说起过徐子桢的神奇,包括他预言的杏子堡大捷,所以对他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惊奇,他抚枪沉默着,片刻后点了点头:“那我便带兄弟们回去,他**若用得上我们,差人来西北道上寻我便是。”
徐子桢笑着伸出右手:“一言为定!”
卜汾也伸出手,与徐子桢紧紧握在一起:“一言为定!”
旁人不知徐子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卜汾率着马贼们扬长而去,他们才确信这不是玩笑,关上顿时炸开了锅,神机营的出现没有太久时日,可是现在却成了金城关的一根主梁,就算徐子桢不在的日子里,只要神机营将士在关上,所有人都会定心一些。
但现在卜汾真的就这么走了,而且带走了一半的神机营将士,虽说那些原本就是卜汾的兄弟,可众人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特别是神机营的另一半人,也就是那些新兵,除了满脸惊色之外更多的是极度的不舍。
马贼们其实也舍不得,这些新兵几乎都是他们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说走就走,他们脸上虽然装得若无其事,可眼中却也泛起了泪光。
男人间的道别简短但情谊深重,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离情,徐子桢并没有和他们说真正的原因,这是他布的一招时日久远的棋,只能是他和卜汾两个人知道。
卜汾离开了,徐子桢将剩下的神机营将士招到一起,看着那一张张沮丧的脸,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有他的打算。
“都给我站直了!”徐子桢深吸一口气,大喝道,“神机营少了卜大哥也还是神机营,你们要真舍不得,那就给老子好好练,别他妈给神机营丢人,都明白么?”
吼声震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