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的兴奋只维持了没多久就开始苦恼了起来,不为别的,关键是这年头的婚礼实在太繁冗了,光是成亲之前半个月就得有这样那样的规矩,也就是梨儿和莫谢氏对徐子桢无可奈何外加心疼,这才让他轻松到现在。
另外成亲当天还有各种规矩各种预备,远不是徐子桢看见的桌上那堆彩礼那么简单,至于其他喜服喜饼花轿白马等一应成亲用具,光是一张清单就看得他脑门发涨。
众人看着徐子桢那张苦瓜脸,无不笑了出来,温娴问道:“可有要帮忙的么?”
徐子桢点头如捣蒜:“要要要!娴儿救我……”
温娴抿嘴一笑:“可是我也不懂。”
徐子桢道:“你耍我!”
温娴白了他一眼:“谁有空来耍你,我不懂,但有人能帮得了你。”说着对远端招了招手,“表哥。”
徐子桢一愣之下随即大喜,温娴的表哥不是钱同致么?这可是好久没见了,在大名府的时候还惦记过他呢,就是温娴当时也没告诉他一个具体。
只见钱同致从门外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上一袭儒衫,手里折扇轻摇,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如徐子桢初次见他时一般模样。
“老钱!你可想死老子了!”徐子桢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给了他一个狠狠的熊抱。
钱同致被他抱得嗷嗷直叫,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倒吸着冷气道:“我勒个去,你小子怎么力气越来越大,老子都快降不住你了。”
徐子桢见他的语气已经被自己同化,顿时大乐,问道:“老钱你这段日子去哪儿了?上次我在大名府也没见着你。”
钱同致嘿嘿一笑,摇晃着脑袋道,“愚兄深悔虚渡了这二十余年光景,因此痛定思痛,考入了应天书院,如今正埋头苦读,明年春闱必将……”
他装腔作势的还没说完,徐子桢已打断了他:“你说你干嘛去了?应天书院?”
“正是!”钱同致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徐子桢。
徐子桢根本不接茬,转移话题道:“娴儿说你能帮忙,我这儿一摊子事呢,就交给你了。”
钱同致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禁问道:“哎,你怎么不惊讶啊?”
徐子桢道:“啊?哦,哇!你好厉害哦老钱!”说着拉过寇巧衣来,“我的婚事就交给你了,要用人这儿随便选,要用银子跟巧衣要,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不等钱同致说话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傻了眼的一众人等。
他赶着跑路不是为了赵楦温娴水琉璃在场,而是因为他和卜汾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原本说的是让神机营便装后到康王府门外分散着等候,可现在地方改了,他自然得把人都领过来,要不然五百来号人都挤在康王府外也不是个事。
果不其然,卜汾和神机营早早地等在了康王府外的街上,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装,手里也没拿刀,可他们那种自然散发出的悍勇之气还是惹得康王府的护卫们紧张了起来,要不是他回来得及时怕是快要有人来捉拿他们查问了。
神机营的出现无疑是让徐子桢目前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好在赵楦送他的宅子够大,安排千把人都不是问题,反正这些汉子久经训练,连泥地水坑都睡得,别说那么敞亮的屋子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是四月初三,正是徐子桢迎娶莫梨儿的正日,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时就被寇巧衣从床上硬拽了起来,整套喜服已经浆洗熨烫妥帖,洗漱完毕后穿戴整齐,刚出屋就见院子里早就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