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对台下说道:“书院的学子都认识我,不过今儿还有新来的同学,我就先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他右手拇指反挑指着自己鼻尖,“我叫徐子桢,以后管你们教你们,你们可以管我叫徐先生,但我更喜欢你们管我叫徐哥,当然,叫老大我也不反对。”
台下书院的学子们还好些,他们已经习惯了徐子桢的讲话风格,但那些武举和理工却都相顾愕然,这哪里象一个先生说的话,倒更象是走江湖的,蒋院长和顾易先生更是相视一眼,额头上开始渗出了冷汗。
徐子桢说到这里忽然笑容一收,背负双手冷冷地扫了一眼台下,缓缓说道:“老大就得有老大的规矩,在我这儿规矩不多,就一条,那就是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听什么,不论文武,不管男女,从今天起,应天学院就跟军中没两样,军令如山,谁要胆敢不遵从,军法伺候!”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学院就是学院,跟军队怎么比?难道以后每天也跟军中一样天天起大早操练不成?
徐子桢也不急,等底下稍稍安静了些后接着说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眼下金狗子都快打到咱们鼻尖底下了,难不成我还把你们个个当成少爷姑奶奶供着么?你们也别嫌我不客气。”他说到这里忽然提声大喝,“老子就问你们一句,国难当头,你们想不想把金狗赶回去?”
这句话中气十足,震得礼堂内回音不绝,不少人被他震得浑身一颤,但同样他这话的效果也出来了,话音刚落,不论文武学子几乎全都面红耳赤振臂高呼:“赶回去!赶回去!赶回去!”
“很好!”徐子桢满意地点点头,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老子是个异类,朝中诸如王黼梁师成之类视我为眼中钉,金国粘没喝斡离不之类同样恨不得把我弄死,至于为什么,相信你们也知道。”
台下学子们果然没有谁感到奇怪,徐子桢如今名满天下,就连寻常茶馆里也以他的事编成了评书在说,徐子桢炸死王黼外甥大战兰州解围太原的故事早已被人熟知了。
徐子桢将语调放缓,沉声说道:“说不准哪天我这个异类会被人除去,但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学成我这样的异类,因为这样才会让奸臣怵,让胡虏怕,你们敢不敢?”
学子们听得热血沸腾,这时候已不分男女,全都高呼道:“敢!”
“很好。”
徐子桢踏上一步,伸手将头巾摘下,露出脑袋上不过寸许的短发。
台下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数人惊讶地看着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徐子桢竟然敢有违礼法发不过寸,难怪他自称自己是个异类,光这一点恐怕就有无数夫子学究会将他淹没在口水中。
徐子桢环顾台下,单手抹了把头顶,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子发过誓,不灭金狗,誓不蓄发,你们,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