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上次来太湖水寨还是一年多前的事,当时郝东来与他一见如故,还把号称是女儿出嫁时才能喝的女儿红拿出来让徐子桢喝了个痛快,结果把一群人都喝成了狗。
郝东来那次也喝多了,翻来覆去说着女儿有多漂亮多聪明,徐子桢今天算是见着了,小模样确实不错,假以时日肯定长成个祸国殃民的大美女,可就算这样她年纪也忒小了些,徐子桢实在无法接受娶一个差不多初中生大小的丫头当老婆,这要搁在他那年代妥妥的枪毙。
唐千自知失言,赶紧闭嘴不再说话,只闷着头划船,两个小的打过一架后居然就此偃旗息鼓,都乖乖地坐在那里不吭声了,只有徐子桢一人心神不定抓耳挠腮的,只盼着赶紧见到郝东来好问个究竟。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艇终于到了地头,这里还是一年多前的太湖水寨,一点都没变化,寨门还是禁卫森严,水路还是曲折蜿蜒,寨门口值守的水匪有眼尖的早已认出徐子桢来,当即有人撒腿往里跑去跟郝东来报信。
唐千将小艇靠在寨门口歇下,引着徐子桢往里走去,刚走进寨门没多久就见郝东来已大步赶了出来,远远的大笑道:“我说今天怎么喜鹊一窝窝的在我门前闹腾,原来是徐兄弟你来了。”
“郝大哥!我的好大哥,兄弟想死你啦!”徐子桢也笑着伸开双臂迎了过去,给郝东来一个热情的熊抱,他这招呼打得有些深意,那就是先把自己的身份和辈分摆正,以免郝东来真的要把女儿嫁他。
郝东来却似乎没意识到这些,等徐子桢抱完后亲热地拉着他往里走去,边走边问道:“兄弟,我还说这辈子怕是再见不着你了,没想到你却回来了,没说的,今天不喝个烂醉别想走。”
徐子桢笑道:“本来今天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携手走进了水寨正厅,唐千是今天当值的头目,依然回了出去,高宠和郝丫头则跟在了后边。
郝东来拉着徐子桢进了厅后看了一眼高宠,好奇道:“这小哥虎头虎脑的好相貌,难道是兄弟你新收的高足?”
徐子桢失笑:“我哪有这能耐当他师父?您可别小看他,这小子一身功夫不是盖的,不管是马上还是地下,我跟他单挑未必赢得过。”
他这一说郝东来愈发好奇了,徐子桢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曾经单身一人在苏州城里在那么多贼人手里救下那些民女,最后在官兵的大肆围捕下依然全身而退,可他却说打不过这么个毛头小子?
这话要是换作别人说的,郝东来估计就不会信了,可他对徐子桢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又打量了高宠几眼,接着又看了看郝丫头。
高宠本事如何他没见过,但是自家女儿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徐子桢要进水寨虽然有唐千领着,但必定是遭到过这小姑奶奶的阻挠了,高宠自然也一定被她试过水了,既然现在自己女儿都在一旁不吭声,那这小子的能耐肯定不小。
当然,高宠真要和徐子桢打是打不过的,徐子桢这么说只是在为接下来的一件事做铺垫,再说了,高宠是他小舅子,拍个马屁不算什么。
厅里伺候的喽罗速度很快,不用关照就已经抬了一坛子酒过来,接着下酒菜流水般送了上来。
郝东来拉着徐子桢入座,说道:“来来来,不管兄弟你来有何大事,今天先都搁着。”说着提起酒坛拍开封泥,满满的倒了一大碗,推到徐子桢面前,“来,干!”
徐子桢现在满脑子都是郝东来逼着他娶个初中生,哪还有心思喝酒,他一把挡住酒碗,说道:“大哥先别忙,等我把话说完咱再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