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璞君怔了一下,随即大喜地扯住徐子桢胳膊:“你如何管了?是不是早已备下救兵了?”
“不……不告诉你。”徐子桢嘻嘻笑着,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那下人忽然又支支吾吾道:“夫人,还……还有。”
高璞君正在气头上,顿时怒道:“你也喝多了不成?还不快说!”
那下人偷偷看了眼徐子桢,小心翼翼地说道:“听说金人的先锋官是……是老爷的结义二弟柳公子,便是他率军破的城,并接连生擒守城宋将四人。”
“什么?!”
所有人都惊到了,柳公子不就是柳风随么?在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太原府徐子桢新婚摸错房间导致柳风随和他割袍断义一事,这件事确实是徐子桢做得荒唐,但柳风随却失了大义,纵使再有天大的怒气也不该投敌叛国。
屋内每双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琼英,琼英眼帘低垂,轻念一声:“阿弥陀佛。”便再没了声音,依旧只坐在那里,仿佛现在说的那个不是他儿子。
高璞君愕然片刻后又揪起徐子桢,怒问道:“现在如何是好?你快说啊!”
徐子桢还是嬉皮笑脸着,语无伦次地说道:“现在?现在很好,老子又要当爹了,还要怎么好?怎么好……”
砰的一声,他竟然就此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酒菜杯盘被他碰翻了一地,汤汁淋漓浇了一身也恍若不觉。
“你……”高璞君又气又急,刚要再说什么,忽然脑中闪过一句话,那是当初徐子桢在太原时曾对她说过的——如果哪天我又无耻卑鄙下三滥了,你千万别当真,因为那一定是假的。
对,自己与徐子桢已经做了这么些日子的夫妻,他是什么人自己再清楚不过,柳风随和他的那件事其中定有蹊跷,或许这只是徐子桢早早安排的一出戏,或许柳风随只是假意叛国,或许……
高璞君不敢再往下想,一切都要等着徐子桢醒来才能问个清楚。
那个下人也没什么再说了,高家来送信的就说了这么多,雍爷赶去了汴京救驾,连徐子桢一面都没来得及见,或许是真的赶时间,也或许是对徐子桢心存怨念,因为徐子桢曾让他将状元阁开到应天府来,那就说明早已知道汴京会出事,老王爷一生忠君爱国,自然会恼怒。
高宠传承了雍爷的爆脾气,当即就叫着也要去汴京,还好燕赵在旁边一把将他拉住,连十几万守军都保不住汴京城,他一个少年能起什么作用,还不是去找死?
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该怎么办,燕赵先一步起身告辞,这么大的事不知赵构那里有没有消息,他要赶紧回去通报才是,接着是尚桐和鱼沉大师,上次应天书院学生们闹情绪就差点酿成大祸,这次他们学了乖,早点回去看住那帮正值热血的青年才妥当。
高璞君的脑子已经乱了,她发现自己枉称什么第一才女,现在竟然不知如何处之才好了,这时倒还是莫梨儿站了出来,先让墨绿秀儿陪温娴等几个有孕在身的回去休息,又让李猛宝儿架起徐子桢将他送回屋,然后又向一众来道贺的好友致歉送客,反正今天在座的都是徐子桢的好友,又惊闻如此大的变故,谁都再没心思喝这顿酒了,纷纷起身告辞。
送别所有人后莫梨儿来到徐子桢门外,宝儿刚为徐子桢擦完脸服侍他躺下,见她来了叫了声婶也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