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刚才还忠心护主的几个护卫立刻扔掉手中武器趴在了地上。
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他们只是看家护院而已,犯不上为了雇主丢了小命,今天这事摆明了有蹊跷,从那枚响箭甩出到禁军出现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到,不用说都知道他们早就等在了国师府外,而且那个密室怎么会发现?合剌是真这么凑巧碰到花瓶架打开了机关?
禁军没有为难护卫,只是将他们赶去了院中让他们蹲在一起,然后冲向了吓傻的哥俩。
大的那个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疯了似的挣扎着喊叫道:“这是栽赃!这龙袍不是我们家的!”
合剌收起了匕首退到一边,禁军既然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徐子桢有样学样也丢下小的那个,依旧站到合剌身边。
禁军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栽赃不栽赃关他们屁事,三下五除二把两个少爷绑了个结实带了出去,大的那个嘴里兀自嘶喊道:“放开我,冤枉!我要见我爹爹,我要见陛下!”
合剌脸上又恢复了那纯真无害的笑容,对徐子桢道:“走吧三顺哥,咱们瞧热闹去。”
“是,少爷。”徐子桢恭谨地弯了弯腰,落后合剌半步跟了出去,心中惊骇之极,那龙袍是不是栽赃他不确定,可要真是栽赃的话这个局可布得够阴险的,而且合剌这小子肯定有一份,择不出去。
国师府院子里已满是人头,围成一圈站着的是数十个禁军,中间跪着的都是完颜蓟的家人,徐子桢扫了一眼,完颜宗德和那俩倒霉孩子都在,他恶意地多看了一眼宗德,想看看他今天还能不能保持高贵冷艳,却发现他的脸上居然平静之极,看不出一丝慌张来。
奇怪的还不止这个,徐子桢发现少爷辈的就这三个,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少爷似乎也不在,因为在场的年龄和衣着都匹配不上,另外,跪着的一堆人里有十几个哭哭啼啼的娘们,可却不见完颜泓。
斡本站在房前台阶上,左右扫了一眼,随即一挥手,几名禁军进屋抬了个床板出来,上边躺着个昏迷着的伤者,正是被刺了一刀的完颜蓟。
完颜蓟被抬到了院中,斡本从怀中摸出一个黄布轴,双手展开,朗声念道:“国师完颜蓟私造龙袍金印,意图谋反,铁证俱全……封三门,阖府上下交由勃极烈斡本严审。”
完颜蓟依旧昏迷不醒,圣旨宣毕即被人抬了出去,其他人也全都在禁军的押送下轮流带出,那些下人奴仆护院等则被赶了出去。
院子浅浅空了下来,合剌转头对徐子桢笑笑:“走吧三顺哥。”
“少爷,去哪?”
“回家,吃饭。”
“是。”徐子桢低头跟着出了国师府,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曾经权倾金廷的完颜蓟就这么栽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徐子桢忽然觉得很累,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押送赵佶赵桓爷俩,路上遇袭,再到太祖庙刺杀,偶遇林朝英,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护龙营就解散了,然后莫名其妙跟了合剌这小屁孩当个跟班,而现在,几个时辰前还是自己上司的完颜宗德就变成了反贼阶下囚。
斡本已经走了,门外只留下了一辆马车和两个护卫,合剌坐上了车,徐子桢和那两个护卫跟在车旁,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马车停了下来,合剌的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