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们跟着徐子桢时间久了,默契十足,反应极快,尽管对柳风随这事他们还在懵圈中,但还是立刻掉头往城门跑去,那队金兵就迟了那么几秒钟的功夫,终于回过神来,高声怒喝着追了过去。
徐子桢边跑边摸出一支响箭甩出,吱的一声绮丽响亮的尖啸,顿时响彻天空。
“停住!停住!”
身为先锋官的金将死了,如今那两万金兵中的两员副将急令鸣金收兵,于是金兵们刚起的冲势一下子收不住,顿时乱作一团,而这时徐子桢已快进城了,至于城外的旷野中还是一片静悄悄,没见有任何变化,显然徐子桢的那一支响箭是把他们给耍了。
“回去!禀告大帅再作主张。”两员副将互望一眼,恨恨地说道。
没办法,虽然那一箭后啥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徐子桢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人惹得追上去,然后甩一支响箭,再然后一队队奇兵出现把对手虐成狗,他们可不敢赌,毕竟命只有一条,再说中军又没有军令让他们追击。
城头上又是笑翻了一片,所有人对徐子桢的“狡猾”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支响箭吓退两万金军前锋,今晚上应天府各茶楼酒肆又有新段子可讲了。
徐子桢与柳风随两骑快马加那十名龙套学生已安然无恙地撤回了城,才一进城门就受到了官兵与百姓们的齐声欢呼,忽然人群分出了一条道,露出了赵构及一众官员。
“吁!”
徐子桢一勒马缰跳落下来,柳风随也同时下马,却一撩战袍跪倒在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柳风随,赵构及众官员也一时间哑了,刚才城外那一幕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临阵反戈杀敌主将,这是好事,可问题是他早已叛逃出宋,还曾亲身率敌攻破了汴京皇城。
赵构身边忽然闪出一人来,正是总看徐子桢不顺眼的那个侍卫,只见他快步冲到柳风随身前,伸手就要扣拿。
柳风随忽然朗声说道:“启禀官家,草民未负君恩,回城覆命!”
那侍卫的手忽然僵住,傻了。
他说什么?回城覆命?
赵构也傻了,他没立刻叫人拿下柳风随只是因为徐子桢的关系,因为在城外时徐子桢分明和他亲热之极,没有半点翻脸的样子,可现在怎么一回来就说覆命,自己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赵构忽然瞥见徐子桢对他偷偷使了个眼色,然后咳嗽一声道:“各位,我二弟并非叛逃,我也从未与我弟妹有过苟且之事,这一切都是官家在去年时订下的一个计而已,为的是潜入金人内部获取机密。”
他顿了顿,用深沉的语调又说道:“都说我二弟率金兵攻破汴京,但你们可知,若不是我二弟斡旋,汴京守军要再死多少人?百姓又要再死多少人?而且这一年里我二弟暗中救助了许多大宋义士,只是为了他的安全,这些都须暂时隐瞒罢了,以后时日久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忽然从赵构身后踏出一人来,朗声道:“此事非假,当初本官身陷金营,便是这位柳兄弟相救。”他说完又走前几步,忽地对柳风随拜倒,正色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柳兄弟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