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在身后强忍着笑,见徐子桢酒杯空了便过去将忽列儿手里的酒壶接了过来,给空杯又续满,徐子桢白了忽列儿一眼:“当小厮就得有当小厮的觉悟,连个酒都不会倒,也不知道小四哪儿那么希罕你。”
“你!”
忽列儿大怒,想发作又发作不得,却见徐子桢象赶苍蝇似的挥手:“滚蛋,老子时间不多,让你主子有啥要说的赶紧说。”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兀术。
兀术笑容不减,但还是摆了摆手,忽列儿咬了咬牙只得退下,墨绿将酒壶放下也乖巧的退了出去。
亭子里只剩下兀术和徐子桢两人,四周轻风徐徐,湖面微波『荡』漾,一片宁静恬美的景象。
“四王子有什么大计要拉我入伙,说来听听看?”徐子桢又喝了杯酒,慢悠悠地说道。
兀术也拿起酒杯,笑『吟』『吟』地反问道:“徐兄难道不怕我是故意将你诱出城来的么?”
徐子桢瞥了他一眼:“你的天罗又不是吃干饭的,想抓我早『摸』进应天府了,哪至于这么白痴……哦,就是蠢的意思。”他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再说,就算我出城了,你就真能抓到我么?”
“哈哈哈!徐兄是聪明人,与你说话果然爽快,且先痛饮三杯!”
兀术没有继续这个抓不抓的话题,和徐子桢连干了三杯酒,然后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我与徐兄素无嫌隙,没的来抓你做甚,若非立场迥异,我想,你我必定能成毕生好友。”
徐子桢不答话,静静地看着他拍马屁,什么毕生好友,他可不信,兀术这货心思多变又狡诈,和这王八蛋当朋友指不定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叫素无嫌隙,颜玉淙的父亲就是死在兀术手里的,河北路义军和天下会也不知道多少人折在了这儿,这仇早晚得报。
最重要的是,当初赵楦被赵佶送去金国给吴乞买为妃,为的是把他骗过去,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徐子桢还是怀疑,这计就是兀术献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赵楦的感情,而且他也是最为忌惮自己的一个。
兀术见他不答话,也不尴尬,笑了笑忽然转移了话题:“世人皆呼徐兄为战神,却不知徐兄只想居于山清水秀间当个富家翁,徐兄这份避世厌战之心实令我佩服。”
徐子桢淡淡地道:“有什么好佩服的,我那是懒,有好日子过谁愿意打仗啊。”
“以徐兄之才,若真避世不出,岂非你大宋之大不幸么?”
“有什么不幸的,大宋几万万人口,会打仗的不知道多少。”
兀术终于顿了一下,徐子桢油盐不进,象是摆明了对今天这场对话不感兴趣一般,这可不是他要的结果,但是兀术并不急,又敬了徐子桢一杯,然后看似无意地问道:“听说徐兄预言我大金国祚不得长久?”
“没错,怎么,你要替你家皇帝找我麻烦?”徐子桢斜眼瞥了瞥兀术。
兀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我只是随口一提,并无意与徐兄计较此事,徐兄莫怪。”
徐子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看样子其实他也不怕兀术跟他“计较”,然后又一杯酒下肚,却把酒杯墩在桌上,看着兀术道:“不好意思家里炉子上在煲汤,你要再不说正经的我就该走了。”
兀术愣了一下,好不容易辨清楚了这话里的意思,才回过神来,击掌笑道:“徐兄果然妙人,说话都如此风趣,既然如此,小弟便直言不讳了。”他顿了顿,看着徐子桢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既然大金国祚不久,我想,请徐兄助我一臂之力……重划疆土,另立皇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