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的脸色一下垮了,跑到一边树杈上拿了衣服穿上,徐子桢又看愣了,这子虎了吧唧十几年了,什么时候变这么听话了?他一转眼见到高璞君似乎有点想跟郝丫头话的意思,赶紧过去扯开话题:“凉了,赶紧都收拾收拾回去吧,有啥话回头再。”
江里的神机营众呼啦一阵全跑了上岸,嘻嘻哈哈的各自穿上衣服,徐子桢在心里叫声好险,他就怕高璞君去跟郝丫头讨教怎么收服男人,那他可就悲剧了。
等所有人全都上了岸后,徐子桢才发现神机营里有一半人都在这里,原马贼帮有一半,其他的都是高鼻子凹眼睛的胡人,显然他们这帮糙汉子玩水玩得更欢乐,不过徐子桢也愈发佩服郝丫头的手段,这帮旱鸭子居然全都练出了这样的水性,同时他也对不久后的那一战无限向往。
时近中午,赵榛安排了一场大大的酒宴来欢迎徐子桢,他把扬州城里最大的酒楼给包了,派了官兵在门口把守着,为的是不把徐子桢来到的消息泄露出去。
这家酒楼的楼面很宽敞,一层摆了三十几桌,上下总共四层,神机营一个不落全落座了,顶楼有雅间,高璞君苏三秀儿都在其内,赵榛孟度的女眷作着陪。
汤伦何两两来了,前些日子到聊完颜宗德也来了,再加上赵榛孟度和今来的鱼沉尚桐武松,简直就是一场标准的群英会。
这一场酒喝了个酣畅淋漓,杜晋孟度好久没见徐子桢了自不必,武松鱼沉等本就喜欢酒的也不必,一个个全都连着找徐子桢猛喝,尤其是神机营那新加入的一千多胡人,早就听过徐子桢的威名,也知道这神机营就是徐子桢所建,自然一个个排着队来敬酒,何况他们心里其实是暗暗不服气的,论喝酒,一个汉人还能喝得过回鹘人?
结果,徐子桢真的如郝东来所期待的,喝挂了。
徐子桢最后在还有一丝神智的时候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举起了碗,对着神机营众口齿不清地道:“你们都是好样的,这下能在岸上打,又……又能在水里干的,除了蛤蟆就是你们,回头等船拾掇好,咱们就杀去金狗国都,让吴乞买那王鞍见识见识!”
底下众人也已喝得多了,无不醉醺醺地轰然叫好,雅间内的高璞君无奈抚额,还好今赵榛把这楼给包了,整条街都禁了,要不然徐子桢这么大吼大叫的,保不准这附近有金人奸细。
这场酒从中午喝到了将近傍晚,酒楼里的藏酒都几乎被喝了个精光,掌柜的惊得半没把嘴合上,最后结帐的时候自然也是一笔巨款,好在赵榛是个仁厚的知府,该多少钱就结多少钱,没打他秋风。
于是老板感恩之下也将酒楼索性停了一晚上,学着当初太原府时的那家酒楼,把桌椅挪开让神机营众睡在了厅里,如今徐子桢虽然被人传作卖国贼,但他的段子早就人尽皆知了,何况这掌柜的压根就不信卖国那茬,因为他分明听见徐子桢亲口过些日子要杀去金狗国都了。
徐子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窗外繁星点点,入秋的夜已经有些微凉,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不知道被谁扛了回来,睡也不知道睡在哪。
他从桌上水壶里倒了一碗水喝了个干净,抹了抹嘴站到窗边,一股激昂之气从胸中油然升起,那战船完全超出了他当初的预计,简直满意到无可挑剔,要不是汤伦还在准备着其他物件,他恨不得明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