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哪怕徐子桢心里对赵构有诸多防备和不满也暂时消失不见了,如他所说,自从他当了爹之后心态也起了变化,很能理解此时此刻赵构的心情,这时候的赵构不再是那个君临天下的皇帝,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官家,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刚失去孩子的父亲。
徐子桢叹了一声,拍了拍赵构的肩膀道:“七爷节哀,这是命,你抗争不了的。”
赵构猛抬头,看着徐子桢,只一瞬间的功夫,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命?”他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道。
徐子桢点头:“对,命。”他顿了顿,又说道,“有些话我怕说出来你接受不了,但又不得不说,其实命是可以改的,但你没抓住,这三年里若不是你放浪形骸置百姓于不顾,或许这一切都能改变,可惜你没有。”
赵构一下子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听明白了,孩子没了,自己从此不能生育,这是上天在对自己这在位三年不思进取的惩罚么?
徐子桢看着他那悲哀到呆滞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对燕赵挥手示意他先回避,燕赵看了一眼赵构,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迟疑了一下后还是退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屋里再没了别人,徐子桢扶住赵构的肩,看着他的眼睛道:“七爷,你也别太过伤心了,我那谶言的最后一句你忘了么?”
谶言?对,谶言!
赵构的眼中的死灰色一下子淡了许多,急忙将手中那张信纸拿起再看,最后一句……岁过甲子,羽化登仙。
羽化登仙?这……是说成仙?
赵构的手又颤抖了起来,他很不愿意相信这都是真的,因为理智告诉他这些太荒谬了,从古到今神仙一说实在太过虚无缥缈,虽然谁都在传有神仙,有天命,可谁都没见过,偏偏他碰上了?
只是……就如同曾经徐子桢在他最低谷最落魄的时候跟他说的那“将来”二字,现在那一句“羽化登仙”又让他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赵构抬头看向徐子桢,看着他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骗没骗人从眼神中能分辨得出,可是徐子桢在几年前就设计好了这样的说辞,哪会轻易让他发现自己在骗他。
他的眼神明亮,从容而坚定地与赵构对视着,没有半分躲闪畏缩,赵构确信了,一把抓住徐子桢的胳膊,也不顾君王仪态了,急急问道:“子桢,你说的羽化登仙是何意?可是我能登仙界?我登了仙界是不是能有办法再见到我儿?”
徐子桢很想说我特么都想登仙界,上哪让你登去?可嘴里还是很含蓄却又很肯定地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