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璞君微微一怔:“什么由头?”
耶律符道:“若是些许小事,凭徐子桢与我大辽的交情,自然不在话下,可出兵这等大事……我大辽国皇帝陛下说了。”说到这里他停了下,看着高璞君一字一顿地道,“此谓——名不正,言不顺。”
高璞君微微一怔,随即好笑地看着他,眼下坐在这厅里的谁不跟徐子桢有莫大的交情或是关系,哪个不是来帮忙的?怎么到耶律符这儿就成名不正言不顺了?
想当初耶律大石一穷二白逃出大辽国,结果没兵没地盘只能躲着弄了个三绝堂这样的杀手不象杀手间谍不象间谍的组织,要不是徐子桢给他“指明”出路,而且还把神机营借他,他能到现在面南背北登基称帝的地步?
高璞君下意识觉得老头准备讹她,可立刻又觉得太荒诞了,耶律大石和徐子桢的关系一直都极好,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从没断过联系,从他开疆辟土以来时常会将不少珍奇宝物送给徐子桢,要说他会借着出兵讹钱,这似乎不太可能。
一直在旁静静站着的赵楦眼神闪动,忽然微微一笑,轻启檀口问道:“耶律将军,不知弄玉妹妹可否安好?此番曾来么?我数年未见她,实在想念得紧。”
弄玉妹妹就是耶律大石的妹妹萧弄玉,如今已贵为西辽长公主,她和赵楦的私交其实还不如和高璞君,但赵楦毕竟也同样贵为公主,既已发问,耶律符终于客气了些,拱手道:“有劳容惜帝姬记挂,长公主甚是安好,如今正于荡村外领着那三万狼骑。”
高璞君有些发怔,因为按赵楦的性子在这样的场合她是不会随意插话的,而且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耶律符的嘴角似乎扯了扯,老头有点想偷笑的意思?
一只温软的纤手按了按高璞君的手背,转头看去,见赵楦给了她一个眼神。
两人嫁给徐子桢几年,平日里相处得极好,也培养出了默契,此时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赵楦是让她别管耶律符了,她来解决,高璞君也看懂了,很配合的保持了沉默。
赵楦忽然对钱同致招了招手,老钱急忙上前,赵楦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旁人看到均有些愕然,竟是一支炭笔,这东西他们都认识,不是徐子桢常用的么?只见赵楦又摸出张纸,就这么单手托着纸飞快写了几个字,交到钱同致手中,说道:“去吧。”
钱同致张大了嘴,就象见到了鬼似的样子,直到赵楦又看了他一眼,他才猛的回过神,急忙应了一声后飞奔了出去,所有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二人搞的什么名堂。
赵楦又看向耶律符,面带微笑:“若是我未记错,弄玉妹妹芳龄已不小了吧?”
耶律符的老脸忽然又有点黑了下来,说道:“是,今年已二十有四了。”
赵楦又问:“不知可有论及婚嫁?”
“长公主随我大辽皇帝陛下征战沙场未曾有停歇,哪有闲功夫谈婚嫁,何况……”耶律符说起这个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是看着萧弄玉长大的,可以说甚至是把萧弄玉当成了自己女儿,多好的姑娘,耽搁到现在还没嫁人,他心里比耶律大石这个当哥的都急。
那个“何况”后面没词了,高璞君眼神微闪,似乎忽然悟到了些什么。
赵楦则只当没听到那两个字,又说道:“西域日照强,风沙多,真是苦了弄玉妹妹,我家梨儿妹妹的谢馥春有上好的水粉,还要劳烦将军替我捎些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