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希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冲击很大，也没急着说话，给她点时间消化。

母子俩静默了良久。

最后还是钟如霜先开口，“恒希，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偏偏要对她这么执着？十多年了，她生了儿子结了婚，然后又离婚又结婚，就算你不喜欢时锦，那外面好的姑娘也有一大把，以你的条件，还不是随便挑选？为什么偏偏要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妈妈是真的想不通啊！”

“为什么”萧恒希呢喃着重复了一句，“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萧恒希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神缥缈，似乎进入了回忆。

“妈，从小你对我要求就很严，希望我将来能超过大哥，而爸爸为了照顾大哥的情绪，总是在他面前说我是弟弟，什么都要听大哥的，要向大哥学习，萧露又总是会因为一些玩具和一件衣服，跟我横眉冷对，整个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对我有着过高的期望。但是她不一样，我遇见她时，她十七岁，我也才二十一岁，天真烂漫，干净纯粹，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描述我们那时候的美好，她眼里只有我，她觉得我特别厉害，我说什么她都信，她也很依赖我。那时候，我待在她身边时，只觉得我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而不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达到期望的小孩。”

“你说的没错，她的美确实不够倾国倾城，外面也有很多比她条件好的女孩儿，可外面的女孩儿再好，她们也不是十七岁那年的她。”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道光，一道圣洁无比，容不得任何人染指的光。

“妈，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我会先把她送出去，然后等处理好国内的事务，我再过去，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你要是想我了，你也可以过来看我。”

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是萧恒希第一次对钟如霜说。

曾经钟如霜一度觉得萧恒希心思太深沉，总是劝他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憋着，说出来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可真等到儿子对自己敞开了心扉，钟如霜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萧恒希如此坦白，并不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只是为了能让她同意他带着桑云岚远去英国。

钟如霜有些欲哭无泪。

她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可现在看来，她同不同意已经没有用了。

萧恒希在意她，才会特地过来告知她，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她提出拒绝，不仅无法阻拦他，甚至还会影响母子俩的关系。

和失去儿子相比，钟如霜觉得其他所有的事都已经算是小事了。

思忖了片刻，钟如霜抬起头，“需要妈妈帮你做什么吗？”

这就是同意了。

当初他和桑云岚刚在一起时，钟如霜是反对得最激烈的那一个，听到她亲口同意，萧恒希再冷静自持，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妈妈。

“谢谢妈妈。”萧恒希有些动容，“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保守这个秘密就可以了。”

跟母亲告完别，萧恒希出门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他唯一担心的就只有妈妈钟如霜，至于方时锦，他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