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庭拧着眉心，帅气的脸一扫平日的吊儿郎当，此刻看起来，那么严肃又那么悲伤。

任何人，任何时候……

都会有悲情的一面。

他看见了顾韶司这样，内心极为震撼。

谁能想到，往日冷峻高傲的顾韶司，在这一刻却为了一个女人疯狂？流泪……

他盯着顾韶司失去理智的背影，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秦瑶瑶，我相信，顾韶司绝对没有辜负过你！

秦冉冉整理好秦瑶瑶的衣服和发，才从病房走出来。

眼前的顾韶司，十分陌生。

他拼命地锤着结实的墙壁，鲜血染红了一只手，却死活不肯停下来，那一刻，她内心震撼万分，眼泪又噼里啪啦地掉。

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她相信，姐夫一定很爱很爱姐。

“姐夫，你不要这样……”

秦冉冉忍不住，走上前去扯开顾韶司，顾韶司满头大汗，却不带喘气地，甩开秦冉冉，继续自我惩罚是地伤害自己。

秦冉冉被甩开，险些摔倒，被顾少庭稳稳扶住。

“少庭，你快劝劝姐夫！”

秦冉冉泪流不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由他，发泄完了，就好了。”顾少庭拧着眉心，心情沉重。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秦瑶瑶这样的状态，说白了，就是一心寻死。

顾韶司如此自责，正是清楚，不管瑶瑶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此，肯定也离不开跟他有关系。这六年来，他们彼此折磨着，是时候解决了。

可是，秦冉冉却不知道，顾韶司这么做，只是为了减轻内心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他唯有自我伤害，才能缓解内心的撕扯！

……

次日一早。

老夫人跟老佣人一起过来。

这一层，被顾韶司包下来，除却他们和一些医生护士走动，再无其他人。

老夫人看了秦瑶瑶的情况，心里一酸，老泪纵横。

“我说这孩子，命怎么那么苦呢！”老夫人苍老的容颜，被泪水肆虐，不满皱纹但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秦瑶瑶的脸颊，她心疼极了。

顾韶司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夜未睡，高冷的气质此刻看来，像是沧桑的贵族，头发有些凌乱，胡渣在一夜之间爬满下巴。

手上缠了绷带，老夫人一眼瞥见，又像是心头肉被人给夺走，“韶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手了？”

顾韶司疲惫地摇着头，不想说话。

顾少庭为了不让老夫人担心，只好撒谎，说他这是昨天在洗手间不小心滑倒，给伤到了，伤势不重，只是流了点血，老夫人这才放心。

可瑶瑶还在病床上躺着，她操心道：“医生都怎么说呢？这孩子，怎么就……”

她没能忍心往下说，只叹了口气。

“奶奶，别难过，瑶瑶这丫头不会有事的。”顾少庭安慰着，也这么安慰自己。

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些话不过是听了心里能舒服一点，医生都说了，瑶瑶现在的求生意志很薄弱，分分钟醒不过来。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

这孩子，得有多绝望，才会弄成这样？

抬眼，顾韶司那一张不复神采的脸在她眼里看来，尤为刺眼。

她摇头叹气：“没了，什么都没了。”

家没了，好端端的家，全都没了。

她脚步蹒跚，艰难地离开病房，顾少庭担心，吩咐秦冉冉看着顾韶司，紧跟着老夫人走出去，老夫人神色有些呆，眼神空洞，嘴里一直呢喃着：没了，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