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本来就快消散,近乎没了威胁的虚幻法剑,突然间又是华光大盛!
这一下可是要了他的老命!
唰!
季秋剑锋一挑,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感涌上了长春子心头。
老道士大惊之下,陡然惊呼道:
“张巨鹿,点到为止,停手!”
“老道我甘拜下风!”
“景阳道友,救我!”
一侧本来观摩二人交手的景阳道人,本来以为局势随着季秋神魂恍忽开始,就将要落下帷幕。
可谁知道刚才心神被惑,竟是那张巨鹿装的,还将他也一并骗了过去!
这一下,长春子纵使千防万防,也未曾料到自己成名道术,竟然没有奏效。
“道友且手下留情!”
来自江南道统的景阳道人,与这三元道的长春子算是有几十年的交情。
今日他既被其一道请来,自然不能坐视这老道士毙命于此。
于是景阳道人身形一闪,当即出手!
一道巴掌大的金光轮,于他手掌显化抛掷而出,就往那青年道人身上砸去。
其上散发神异,有沉重如渊之意,想来也是一方不凡道术。
然而就算如此,却也是慢了一步。
季秋法剑一提,剑气往上一划如白虹贯日,刹那间,一道快如闪电的剑芒射出,叫着面露恐惧的长春子,避无可避!
哗啦啦!
这法剑斜着一噼,将长春子头上的一顶道冠径直斩开,随后其满头发丝纷纷散落。
发鬓被斩,长春子心头阴影缭绕,方寸大乱,只觉得大好头颅,差点应声而落,一个踉跄倒退几步,险些跌倒于地。
道基高人,也是人!
只要不成玉液还丹,有一颗金丹续命,即使头颅被斩也无伤大雅,那么掉了头,便都是会死的!
就算是神魂足以出窍,可脱壳而出如游魂般,但一无金丹寄托,二无元神无拘,于这天地之间也无夺舍之能,除却晚死少许时间外,没有任何意义。
此次,若不是季秋留了一手,那么这老道士今日定然是必死无疑了。
满头白发落了半边,头顶道冠‘咕噜咕噜’滚在地上,长春子后退了好几步,才算是缓过了神。
而就在此时,景阳道人跨步而来,见得长春子并未有性命之危,就已知晓季秋未动杀心,于是暗道一声‘不好’。
因为情急之下,他方才那一道术已是砸出,此时再也来不及收回。
眼看着灵气化作的金光轮,就将要砸在那青年道人身躯之上,景阳道人当即有些情急羞恼。
失态了,同境之争以大欺小,本就丢了面子,而且到了后面还以多欺少,今日之后无论胜负,都已是颜面尽失矣!
这要是将这张巨鹿给惹怒,怕是今日难以善了,其刚刚发下的那神魂道誓,指望旁边两个举棋不定的主儿动手,一定是不行的。
要是只有自己两人,可未必能拿得下这张巨鹿!
眼看着局势就要导向不好的地方,景阳道人一时间不由有些紧张。
此时,就连他自个儿彷佛都没有注意到。
他对于季秋实力的认可,已经悄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最开始的轻视,此时早已是荡然无存。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是小看了季秋良多!
就在那金光轮绽放砸出之际,一道无形无相之剑气,却自那青年道人口中一吐,突兀激射而出!
腹中藏剑!
嗖!
这剑气饱含锐利,几乎刚一显出就将那金光轮直接破开,随后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擦着景阳道人的面庞,便穿透了过去!
剑气与季秋布下的屏障相撞,因同宗同源的缘故,并未发生爆炸,只是慢慢消逝于无形,融入了其中。
后方诸多道基此时,尽皆愣神!
滴答,滴答。
数滴血液,沿着出手的景阳道人脸颊落下。
而他的面庞之上,此时已是尽显错愕之色。
“刚刚那是...什么?!”
抬起手掌,摸了摸脸颊之上的温热血液,景阳道人双眸瞪大,不敢置信。
好,好可怕的剑气!
这要是直指他命门而来...
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此子论及道法之造诣,竟能高超至此乎?!”
嘴角有些苦涩,景阳道人大口喘息后沉默良久,这才对着季秋的身影一拜,道:
“张道友道术通玄,我景阳心悦诚服。”
“从今之后,凡有太平道道场所在,吾辈当不踏入一步!”
而一侧的长春子满头发丝散落,属于道基高人的神威荡然无存。
不过好在见识到了这一幕之人,都是同境之辈,虽失了面子,但也没有传播出去,对于他自个儿来说,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道士握着半散的清净拂尘,看着那举止云澹风轻,气度较于方才并未有多少变化的青年道人,眼底深处隐藏着深深的忌惮。
三招!
才不过两招,就将他平生引以为傲的两大道术,尽皆破之!
这若是生死之敌,那自己怕就将是寝食难安矣!
自己到底是会有多么愚蠢,才能觉得此人竟是好欺负的?
此子论其英姿,已是更胜其师!
但幸得其未动杀心,不然今日不论是他长春子,还是景阳道人,都将性命休矣!
现在看来,这张巨鹿说自己与那三大道脉有不死不休之仇,应是确有其事,自己还以为此子破山伐庙,是想整肃周边山野,被吓的几如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