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连家别墅的三层阁楼上。
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还有那本莫名其妙出现,又不知不觉失踪的画册。
上头画了两幅画。
一副是吊死的猫,一副是一双带血的眼珠,后面的几页被人撕掉了。
不知道是被作画的人撕了,还是后头发现画册的人撕掉的。
当时一心一意扑在寻找外婆的尸体上,画的事情在我心里转了一圈,便被我抛之脑后。
细细想来。
可岚是被吊死的,珊珊的眼珠子被人挖了。
发生的事情莫名的与画册中的画契合。
就像是一个死亡预言,画册上的画,后来相应发生的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
而今我手上的这张被撕下来的画纸,上头画的是一个人彘。
彘即为猪,便是把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
砍去四肢,挖去眼睛,在耳中灌入铜,使其失聪,用药毒哑,拔去舌头。
难道这样就结束了吗?
即使让其经历这么多非人的虐待,依然让他吊着一口气,推进茅房,让他有知觉的等死。
我颤抖着手,几乎拿不稳手上的纸片。
纸片中寥寥数笔,便把人彘画得栩栩如生,从画中人的头发便能够猜出来,他是一个男人。
被割下来的身体器官被无情的丢弃在旁边,流淌在纸张上的血像是会透过纸,沾到我的手掌上一般。
纸张上那个男人微张着嘴,剧烈的痛苦扑面而来。我随意的把纸张揉成一团,紧紧的握在手中。
这副画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在珊珊与我说了那样奇怪的话之后出现的?
谁都不能相信,也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这两句话我放在心里反复的咀嚼,猛得想起,沈冥还在外头等我。
匆匆掐断思绪,把纸团往口袋里随手一塞,便出门。
恰好看见沈冥双手插在口袋,往我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我加快脚步小跑到他的身边。
沈冥上下看了我两眼,得知我无事,轻哼一声,“不是让你在原地等孤……为什么……”
“对不起。”不等他话说完,我赶紧低头认错。
沈冥愣了下,奇怪的瞥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若是平时,我一定会找很多个理由来解释我刚才的离开,今天这么容易就认错,很是不正常。
虽然我的做法在沈冥眼中看起来很不正常,却很有效果。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去哪里了?”
我指了下身后的女卫生间,泯了下唇,“刚才内急,便去上了个厕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脸上的笑容太假,神情太过于慌乱。沈冥锐利的眼神盯着我,“你有事瞒着孤?”
我的心跳乱了一拍,“没有……”
沈冥往我的方向垮了一步,我本能的往后退一步,他轻笑一声,“你眼中的害怕都快把你给淹没了,说,你遇见了什么事?”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试图把沈冥口中的害怕掩饰掉,却适得其反。
沈冥危险的眯起眼睛,一路把我逼到墙角,一只手横在我的头侧,瞬间便我把困在方圆之中,“小东西,你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受惊的鸟了,乖乖说,你刚才见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话?”
我双手抵在沈冥的胸膛,把他紧贴着我的身体推开了些,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使我有些脑子不清醒。
沈冥轻笑一声,静静的等着我。
我的手伸向口袋,掏出一张纸,由于被我揉得不像样,拿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十分的磕碜,递到沈冥面前,“我捡到了这个东西。”
沈冥冷冷的瞥了眼纸团,并没有马上接,淡紫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高屋孤,你到底见了谁?”
“我没有见到谁,真的只是捡到了这张纸。”我坚定的回视着他,心跳跟着乱了节奏,不知道沈冥有没有发现我在说谎。
为什么说谎?
沈冥是我最亲近的人。
可作为最与我最亲近的他,却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瞒着我。
同理,珊珊告诉我的话,我不告诉沈冥,便有了我自己的秘密,至少能够增加我那少得可怜的安全感。
沈冥打了个响指,纸张漂浮在半空中,缓缓的舒展开。
沈冥盯着纸张上看了半响,冷哼一声,“一张白纸便能够把你吓成这样?”
“白纸?”我伸手把在半空中的纸张扯了下来,泛黄的纸张上一片空白。
之前画的人彘与满纸的血全都不见了。
不过是从卫生间出来的短短一段时间,怎么就不见了?
我茫然的看向沈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