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知道沈冥不是人?对于这一点我十分的惊讶,可惊讶过后,是无止境的恐慌。
洛越泽到底知道多少?
前不久还能够为了我放弃他的性命,如今却要亲手剥夺我的命。
“洛越泽,你冷静一点,你的死,我很愧疚,我曾经也尝试过救你,可是……”三色珠只能够用一次,我的纯阴之血再也没有效果。
“阿禾也不是人对不对?”洛越泽露出嗜血的笑,步步紧逼,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利剑一般,朝我的心上扎,他自嘲一笑,“即使我到死的时候,都还记得把三色珠送与你,而你是什么报答我的?如果没有柔柔,我的尸体便会在你的情郎沈冥手中销毁,我的魂魄也会跟着破灭。你,是不是很开心。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最后一句,他似是自己对自己说。
我惊诧的盯着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我认识的沈冥是绝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不仅不可能,更是因为他不屑于做这种事!
洛越泽与沈冥两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却要因为我,沈冥担上这样的骂名,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洛越泽!你的尸体在我的手里完好无缺的保存着。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复活你。不过……”我想尽办法的解释,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这一切一定与连柔柔脱不了关系。
可是怎么样才能够让他再次相信上把他害死的我,让他远离救活他的连柔柔呢?
他的眼底越发冰冷,目光中散发着戾气,“即使到现在,你也要拿自己的性命来保全沈冥?”
“我并没有偏袒谁,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事已至此,人为的改变能够有多少?
“借口!”他放在我脖子上的五指收紧,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柔柔说得没错,你就是该死!我要亲手杀了你,让你到地下和我陪伴!让你永生永世都没有办法和沈冥在一起,让你感受下我的痛苦!”
被勒住脖子的感觉特别的不好,这会让我很轻易的想起那只在我房间被吊死的猫。
我现在的姿势是不是和那只猫一样可笑?
在昏迷之前,脑海中一闪而过连柔柔离去时,那抹挂在脸上的诡异微笑。
沈冥在哪里?沈华在哪里?
我……在哪里?
我的脸上一阵冰凉,我惯性抬手在脸上擦拭了下,手背湿濡一片。
猛地睁开眼睛。
白花花的天花板,窗外有阳光洒进屋子。
四周静的只有我的呼吸声。
我就这样呆愣的躺在地上,感受血液在身体中流动,活着的感觉真好……
唯一想不透的是,洛越泽为何在最后一步停手。
我躺了很久,躺到乌金沉沦,暮色四合。
外婆说过,黄昏时刻又被称为逢魔时刻,大凶。
我用手臂支撑着地板,勉强把自己沉重的身体抬高些许,借着屋外的光亮,视野开阔了不少。
放在墙角的梳妆台,粉嫩轻快的房间布局,应该是一个少女的闺房。此刻我应该在大厅吗?就算是不在大厅,那也应该是在连家别墅之中,鬼王设置的鬼空间,并不是我睡一觉就能够打开的。
日头西斜,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热烈,温度不高,颜色却是十分的浓郁,照在刷得惨白的墙上,使我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就像是每一次睡完懒觉的午后,盯着宿舍的墙壁发呆,吴勇已经收拾齐整的在楼下等我,风雨无阻,从来不会厌烦。
不过一段不长的时间,我却觉得这些像是上辈子的事,当初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没想到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渐渐忘却。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打开窗户,感受微风吹动发梢,望着窗外略带熟悉的景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每一处都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别人的房间之中,若是要离开,总不能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吧?
把头探出窗外,这里是二楼,与地面的高度大约是六米左右,我回头看了两眼床上的传单被褥,如果把他们卷一卷,爬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望无际的草坪,有三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人认真的低头锄草或是给植被浇水。
我吓得立马把头缩了回去,还好没有被他们发现我的存在,要不然我该怎么解释出现在他们家中。
我惊魂未定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寻找着躲藏的地方,可外面的人显然是不想给我任何一点反应的时间,直接推门进来了。
在我见到来人的时候,我停住动作,保持着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惊恐的望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