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说这样做就能够保我肚中孩儿,可是这宁婉以后不会做什么幺蛾子吧?”王翠侧过身子,灯光照耀下的半边脸庞白得吓人。
斗篷男人慢下脚步,没有马上开口回答,斗篷下伸出一节小指,滑过粗粝的墙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空间之中,给重且闷的脚步声伴奏,“你指得幺蛾子……”
王翠讪讪的笑了两声,头低得更加下去,试图以此来掩饰尴尬,却发现沉闷的空气更加憋得几乎让人窒息。
“我肚中胎儿已经九个月大,但迟迟没有显孕,四处寻找名医无果,他们说,这肚子里的是个死胎,流了的好,免得到时候把自己的命也给折腾没了。
可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她是我孕育出来的生命,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本该鲜活的一条生命在我面前消逝。若真是这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翠说得深情,用指腹擦着眼角,可擦了半天并没有见到一滴眼泪。
我悄悄接近他们一段距离,抱胸看戏,这王翠之所以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不过是一种把连祎拴在身边的手段,顺便把宁婉给毁了,什么好处都一人占尽。
斗篷人往后退了一步,缓缓的抬起头,两只手拢在袖子中,沉声道,“当然,这也是我要帮你的事。”
“按照大师所言,想要救活我肚子中的孩子,必须夺得生魂,来滋养我肚子中孩儿的魂魄。只要我孩儿活着的一天,宁婉的魂魄便不能够毁灭。我在想,在未来那么漫长的日子当中,宁婉不会跑出来?”
王翠绕了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斗篷人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那也行,我如今就离开,你去找能够帮得了你,还有你肚子中的死胎吧。”
王翠吓得脸更加苍白,也顾不了什么她是雇主,斗篷人是雇佣,着急之下,伸手触碰斗篷人的衣摆,希望能够让他停下脚步,“大师,请等等,我的话……并没有哪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心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吧?”
斗篷人的衣摆无风自动,在王翠触碰的那片衣角瞬间燃烧起幽蓝的火焰,火焰窜得老高,把闭塞的空间照得亮堂,王翠吓得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可还是慢了一步,手指上没有伤口,却是火辣辣的疼。
火焰转瞬即逝,斗篷人被烧掉的衣袍又重新长了出来,与之前无二。
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梦一般。
王翠呐呐的说不出话。
我猛地一拍脑袋,直接把正打算休息的青湪吵醒。
“小白,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吵到本尊休息了,你要跟那个妖你就跟啊,反正你向来是不怕死的。”青湪在我的脑海中咆哮,我发现,青湪怎么越来越鸡婆了。
我轻咳一声当作对他的回应。
因为在一刻钟之前,我告诉了青湪实话,我并没有感受到他的主人的气息,骗他不过是为了能够得到进入密室的咒语。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原谅。哪想到青湪只是平静的说没事,可我能够从他那句没事的潜台词中听出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把气憋在心里头,于是不管我做什么,或者是说什么,他总是能够鸡蛋里挑骨头,百般嫌弃。
我咧着嘴笑了下,“我终于知道这个斗篷人是何方神圣了。”
“是谁?”青湪来了兴致,到底是妖族的哪一号人物,能够穿过太阴风穴来到此处。
“你不是说着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吗?”
“小白你这么蠢,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你生命的安全就是本尊生命的安全。虽然本尊还在生着你的气,不过本尊向来宽宏大量,当然是选择原谅你。”青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青湪的解释合情合理,并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团蓝色的火焰应该是地狱火。”
“地狱火!”青湪难得的不淡定了,“你确定没有看错,真的是地狱火?”
“是,肯定是地狱火。我百分之两百确定。”我见过地狱火两次,一次是在平马村,连柔柔死后,尸体被人带走,那人便是用地狱火攻击的沈冥。
那个时候,沈冥的反应与青湪一般无二。
第二次,是在鬼王袭击我们的时候,地狱火的出现间接救了我们。
我推测,连柔柔的再次复活与这个斗篷人肯定脱不了关系,不过,到底是什么关系,与我们是敌是友这就不得而知。
“不可能啊。”青湪沉思。
“你说什么不可能。”
“会地狱火的人不可能在此处。”青湪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