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赵宜年还以为肯定能一觉睡到天亮,结果没睡一会就被尿憋醒了。
现在黑灯瞎火的,她可不敢一个人不敢进树林,但让她去旁边屋里喊人,又有点拉不下脸来。
她在床上憋了很久,还是抵不过生理上的尿意,认命般起身下床,硬着头皮出门。
他她记得屋子侧后方,种了姜的那片空地后面的树林地势比较平坦,不要走远的话,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才到墙角,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低声说话。
“爹,咱们以后真要让三妹管钱吗?”
墙角后面隐约露出昏暗的光芒,投射在地面上。
赵宜年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楞在原地听他们往下继续。
“咋了,你妹不能管?”
赵向阳没好气地问,“莫非你还觉得,我们几个粗老爷们能把家管得更好?”
赵兴泽苦着脸挠了挠脑袋。
“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三妹有时候做事太......别到时候一个铜板都没给咱们剩下!”
赵向阳的视线凉凉地从他脸上扫过。
“这才几个钱,没了就没了。算上你弟弟咱家四口劳动力,只要肯踏实勤劳一点,多跑几趟山里就能赚回来。”
他爹那语气,仿佛赚钱就像是去山里捡柴禾一样简单,赵兴泽一时都不知道接什么才好。
赵兴平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忙着手里的活,第二个背篓都差不多快要完工了。
听到这里,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沉声同赵兴泽说道。
“二弟,以前咱们每天忙里忙外没工夫照顾三妹,她年龄又小才会分不清是非曲直。经过这次的事,我看她已经长大了不少,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胡来。爹把钱给她管也是这个意思,要让她知道咱们是一家人,别像前几天一样,出了事只知道傻傻地伤害自己。”
最后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寂静了下来。
半晌,赵向阳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无比地自责。
“你们娘走得早,宜年一个女孩子,在家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接着传来赵兴泽闷闷的声音,“我懂了,钱就给三妹管。以后我也会对她更好些。”
赵宜年垂着双眸,轻手轻脚地往回走,没让几个男人发现她来过。
第二天。
天才擦亮,屋外就有人在说话。
赵宜年睡得早醒得也早,听到声音一骨碌从床上翻爬起来。
院子里,赵向阳和赵兴泽一人背了个竹背篓,正背对着她那屋跟赵兴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