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蓉点了点头又摇头。
“我虽然经常到山里采药,但最多只敢走到附近几座山的山腰,从来没往深处走过。”
赵家沟背靠的山脉占地极广,朝东北方向连绵而去,有不少高耸入云的山峰,远远看去闪着银光,应该是海拔太高积了雪的缘故。
村里一直流传着山上有猛兽吃人的说法,白婉蓉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敢独自走到山腰也算颇有胆量了。
赵宜年好奇地问,“能采到的种类多吗?”
“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好在仔细找找数量还算可观。”
白婉蓉顿了顿,飞快地瞥了赵兴平一眼,又道,“前两天兴平哥带回来的那几支文三七,光个头就比我在山腰寻到的大上一倍,可见还是深山里才能寻到上等药材,可惜我......”
说着眼底闪过一丝低落。
赵以晴安慰她,“平安最重要,你可别想不开,拿命去冒险。”
她三番两次提到赵兴平给她送药材,赵宜年不由朝她大哥瞥了一眼。
干了一上午的活,他额角还挂着几滴汗水,身上的粗布短褐也沾染了不少灰尘,但就算这样,也难掩盖住他俊朗的五官。
不是读书人那种温润如玉,但却让人觉得沉稳可靠。
这么优秀的人,被人爱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赵兴平不知道赵宜年已经想歪了,还在仔细同白婉蓉解释,“都是顺手挖的,我们不会炮制之法,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白姑娘补贴家用。”
白婉蓉红着脸感激道,“我做了些止血化瘀的膏药,过两天给你送过来。深山危险,再进山的时候你务必带上。”
听说是药,赵兴平倒是没有推辞,点头道,“那就多谢你了。”
这一来一回,赵宜年更是对两人的关系想入非非。
昨天那顿晚饭吃掉家里大半的菜,临时去镇上买有些来不及,赵宜年便问赵兴平能不能去抓两条鱼回来。
她每次去河边,都能看到清澈的河水里不少活蹦乱跳的鱼,想来对村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抓条鱼不是什么难事。
大哥果然点点头,拎着一只水桶出了门。
赵宜年把赵以晴两人迎到棚子里纳凉,从锅里盛了熬给赵向阳他们降火的绿豆汤给她俩喝。自己则坐在白婉蓉身侧,笑着和她们闲话家常。
她对白婉蓉是真的好奇。
听他们刚才的说法,白婉蓉精通药理以采药卖药为生,可她年纪轻轻,言谈之间显然又是自小在村里长大的人,究竟是怎么学到的这一身本领的?
她过世的亲娘也是,白婉蓉也是,明明不合常理到了极点,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反常。
可惜她现在是想问不敢多问,只能旁敲侧击半天,玩拼图游戏似的一点点拼凑出想要知道的东西......
赵以晴还没忘记院子里堆成小山的黄豆,问她,“哪来这么多黄豆?”
她笑着解释。
“山林里发现的一片空地上长的。”
赵以晴了然道,“可能是原来住在这里的人种的。”
赵宜年愣了愣。
她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让她不敢多想,或者是在山里发现了太多好东西让她觉得理所应当,她从来没考虑过这间茅草屋是谁的,为什么盖在这里,他们一家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种种问题。
这个小村子真是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