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对了大哥,家里有长辈过世也能参加当年的科考吗?”
怎么她以前听说的都是要守孝三年,连做了官的都要辞官丁忧才行。
“不清楚,他是村里第一个秀才。”
赵兴平说完,想了想又回头看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虽然他是读书人,又考到了功名,但他配不上你。”
赵宜年被她大哥惊了一下,随即嘿嘿地笑。
在家人眼里,她纵有千般缺点,也是最好的那个。
她也应该再多相信他们一些。
宁静的山间小路上,反复思考了半天的她,终于鼓起勇气喊住赵兴平。
“大哥,咱们在这歇一歇,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赵兴平停下脚步,转身问她,“什么事?”
她注视着他的双眼,语气严肃又认真。
“这件事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你一定要听我讲完。”
赵兴平点点头。
“你说吧。”
黑暗中,他的双眸熠熠发光。
赵宜年有种错觉,也许他早就猜到了一些。
沉吟了片刻,她缓缓说道,“我受伤昏迷的那两天,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我虽然还叫赵宜年,却在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生活了很久,醒来之后我就忘了很多以前的事。”
这是她从发现大哥对她的异样有所察觉那天开始,就努力构思出来的说辞。
虽然没有全然坦白,却也不算恶意欺骗。
赵兴平是个聪明又敏感的人,她不可能瞒过他一辈子。
而且她也渐渐意识到,越拖问题只会越大,她对原身,对这个世界都所知太少,光靠赵兴怀提供的那点情报,能支持她在人前不漏泄都算烧高香了,压根没办法让她带着全家致富奔小康。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机会说服赵兴平相信她。
所以今天她才会寻到借口跟他一起下山送人。
她说完之后,赵兴平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都开始不安起来,生怕自己走了一步错棋,把一切都毁了。
最后,他才幽幽问道。
“梦里有我们吗?”
赵宜年怔住。
半晌才道,“没有。但是我学到了很多道理,知道了怎样明辨是非,分辨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他点了点头。
“那就是个好梦。”
说完,拉起她的手,“走吧,再晚一点就看不清回去的路了。”
赵宜年呆呆地被他牵着走了好一段,才想起来问。
“大哥,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赵兴平歪着头想了想,“你的厨艺是在梦里学的吗?”
“......是。”
“突然知晓的那些事情,也是梦里搞清楚的?”
“......嗯。”
他沉稳的嗓音在夜风中显得特别温和。
浅笑着道,“那就没有问题了,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