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商量得挺好。
赵兴泽下午去地里帮忙,不到一个时辰却又扛着锄头折返回来。
脸色十分地差,放下锄头猛灌了一大杯水,接着愤愤不平跟赵向阳说道。
“爹,大哥上午去找里正的事被大伯一家知道了,他们正在里正家里闹着要召集全村的人评理,说咱们这样是大不孝!”
赵向阳正和赵兴平修门窗。
闻言两人都惊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
“这,他们怎么知道的?”
“好像是大哥去找里正商量的时候,被里正家田婶子听到了,她中午跟人闲聊时提了两嘴,不知怎地就传到了大伯母耳朵里。”
里正家大儿媳妇名叫田小娥,平时他们都喊她田婶。
他去地里干活,大伯和兴成哥一直没出现,反倒是二伯家的兴锦跌跌撞撞跑来,把事情告诉了他,让他赶紧回家通风报信。
大约是赵以晴看情况不对,悄悄指使他来的。
赵家父子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赵宜年抱着个陶罐,从屋里探出头,淡定地说道,“这样也好,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回村里找他们说清楚。”
她脸上的坦然自信让赵向阳几人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只要他们立场坚定,今天说和明天说又有什么区别?
放下修了一半的门窗,简单商量了一番。
他们进屋搬开床,在床下挖了个洞,把装着铜钱的陶罐埋进洞里,再全部复原。
赵向阳左右看了两眼,还是不太放心。
“不然兴泽别去了,在家里看家!”
一想到四面漏风的家里埋着四五两银子,他就心惊胆战的。
“爹,咱们都去,人多气势足!”
赵宜年觉得这种大事就该全家人一起参与,要让她奶和大伯母知道,这就是他们全家人商量一致的结果,没有变化的余地!
她前两天才去村里哭了一回穷,还跟村里三个婶子借了不少蔬菜瓜果,应该不至于有人摸到家里来偷东西。她大伯母要是闹得太厉害,没准村里人还都在里正家凑热闹呢!
赵兴泽恳求道,“爹,你让我一起去吧!我不会乱说话,就站在旁边给三妹撑腰!”
赵兴平也帮着劝。
“咱们都在,大伯母就是想撒泼耍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赵向阳想到他大嫂的性格为人,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们一家五口从山里走到里正家,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里正家的房子是村里少见的白墙黑瓦的大瓦房,带着一个宽阔的大院子,比赵向昌家还要气派一些,十分地显眼。此时院子已经围了不少人,连大门里外都挤着好几个,正伸长脖子往里看。
门口几个年轻人率先看到了赵向阳一家,互相对视了几眼,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才让出条小路来,让他们进去。
赵兴泽路过的时候,他们中有人低声问。
“兴泽,你们真准备跟你奶断绝关系?那可是你亲奶奶啊!”
赵兴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吼道,“胡说八道!谁说我们要跟奶断绝关系,我们是那种不孝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