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年开了口,赵向阳心里想法再多也只能压了回去。
一家人被安排在后院二楼的厢房稍作休息。
才进门,赵宜年就被赵兴怀扑了个满怀。
他似乎是被吓坏了,抱着她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压抑着声音哭诉道,“三姐,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他们说进了大牢就会被一直关在里面,还可能会被砍头!”
这肯定不是赵家父子会跟他说的话。
她弯下腰,用力抱住他瘦弱的小身体,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说好了要一起努力过上好日子,姐姐怎么可能舍得抛下你们!”
等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身体没那么颤抖之后。
她接着又问,“是谁这么跟你说的?”
赵兴怀抱着她不肯松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不见。
从她怀里仰起小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是曼香堂姐!昨晚里正爷爷和大伯来我们家,她和兴成哥也跟着来了!”
赵宜年无语。
看来前几次不是她的错觉,这个赵曼香不但绿茶,还尤其见不得她好,也不知道之前和原身发生过什么矛盾!
她问赵向阳,“爹,他们去咱家做什么?”
赵向阳还没开口,她二哥就朝身侧呸了一口,满脸恼怒地道,“怕咱们连累到他一家,迫不及待来跟咱划清界限来了!我以前就觉得大伯母为人苛刻了一些,没想到大伯他......”
“兴泽!”
赵向阳呵斥道,“不要非议长辈!他也是不知道宜年的情况才会担心,等回村之后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
赵宜年眼珠转了一圈,忽然想起那件事。
有些高兴地问,“划清界限?那昨天说的字据他们签了没?”
赵向阳张了张嘴没说话,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见状,赵兴平开口解释道。
“还没,奶的意思是咱们还是要每月给她两斗半才行。”
原本他们商量的就是两斗半。
两斗半的米将近二十六七斤重,已经快赶上一个壮年男子的食量,怎么都算不上亏待了她。
但昨天到了里正家里,赵宜年开口就减了半斗。
当时谁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奶和大伯母的那些话,不仅仅伤到了赵向阳一个人,还让兄弟几个也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亲疏有别。
说出去的话,赵宜年才不打算收回。
而且立字据这事,最大的目的本就是警告大伯一家,他们不再是以前可以随意捏圆捏扁的包子了,休想不停地跟他们索取!
赵向阳犹豫了片刻,说道,“宜年,半斗不算多,不然咱们就依了你奶。她年纪大了,咱们能侍奉多久是多久,别惹得她总为这事生气。”
她爹什么都好,就是提到奶奶偶尔会特别愚孝,总是喜欢一让再让。
她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绝对不赞同!
想了想道,“爹,半斗米是不多,但没准多给这半斗,大伯母就觉得咱们还有更多,以后也总跟昨天一样胡搅蛮缠,那咱这字据可就白立了。”
赵向阳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可你奶......”
“其实按咱家这半个月以来的收入,就算奶多要一斗咱都给得起。但咱们可不是每次都能猎到野猪的,您也说过可能有颗粒无收的时候。”
她接着劝道,“字据上少写半斗,咱们自己吃不饱时就能少拿半斗出去。”
每当这种时候,赵兴平总是第一个明白她的意思,帮着她一起劝。
“爹,三妹说得对!何况,字据上写两斗不代表咱们只能每月孝敬奶两斗,赚得多咱就多拿回去些,赚得少咱也能先保证家里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