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脱口而出道,“他跟你有仇吗?不会是想让你一辈子呆在这里吧?”
齐锦川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也许谈不上有仇,但不想让他回安阳城是肯定的。
他道,“各种原因复杂,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但我是诚心实意地想请赵姑娘来打理酒楼,月俸和条件你们尽管提,只要能办到,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他明显不欲再继续解释下去,但请人的态度还算诚恳。
赵宜年垂眸思索了片刻。
抬头注视着他道,“齐掌柜,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先问清楚。”
“请讲。”
她问,“月流水满二十两银子你就要回安阳城,那这家酒楼你打算如何处置?”
齐锦川怔住。
一直以来他考虑的都是如何能早日回去,还从没思索过酒楼善后的问题。
想了想才说,“东福来会派其他掌柜过来接手。”
“彭大厨也会走?”
“嗯,他本是关州人士,家中妻儿都在关州等着他回去团聚。”
赵宜年心中一阵失落。
如果是这样,做完这单生意就意味着她和东福来的缘分差不多尽了。
“不过,”她还没从失落中回过神,齐锦川忽然继续道。
“月流水满二十两银子,只是我能离开大平镇去南远县的条件。想要回安阳城,还得把南远县的东福来做成关州最大的一家......”
她眨了眨眼。现在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和齐锦川打赌的那人只是想找个理由把他困在这里而已。
她忍不住问他,“既然不会做生意,为什么答应这样无理的赌约?”
齐锦川沉默了片刻。
在她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若我当时不答应,东福来这块招牌就要被扔掉,这是我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赌约像潭泥沼困了他快三年时间,而且时间越久越见不到希望。
他没直说,但赵宜年大概明白了他的困境。
也顺便搞懂了为什么县城东福来酒楼的掌柜要安插几个内探在这里,见他们生意稍微有点起色,还不惜铤而走险下毒陷害。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不过话说回来,齐锦川要是能接手县城的东福来,对她家来说那是百利无一害,以后做生意可比在大平镇方便得多。
至少再猎到野猪的时候,不用再像前两次一样到处兜售,还惹上麻烦。
她心中已经趋近同意齐锦川的提议,但赵向阳看上去似乎不太赞成,她只得同他先到屋外商议了一阵。
两人并肩站在走廊一角。
她道,“爹,帮他也是帮咱们自己。别的先不说,咱家修院墙的钱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不用再藏着掖着。”
赵向阳眉头紧皱,“爹担心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她好奇道。
他盯着女儿如花似玉的俏脸蛋,叹了口气问道,“宜年,你跟齐掌柜...你对他没那个意思吧?照他刚才所说,他已有功名在身,家世又好,早晚都是要回安阳城的......”
赵宜年顿时哭笑不得。
她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赚钱,他爹却在担心她想跟人谈恋爱?
“我对他半点心思都没有!”
她信誓旦旦地举手发誓,“不是跟您和大哥说过,我现在除了跟你们一起赚钱养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爹,您老想这些,不会是盼着早点把我嫁出去吧?!”
“没有!”
赵向阳急忙否认。
他比谁都希望能多留女儿几年,好好相看个人家再谈婚论嫁。
尤其是她现在跟他们亲近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