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去镇上之前要把豆子蒸了,赵宜年比往常还要早起了半个多时辰。
天还没亮,四周各种树木影影幢幢有些吓人。
她刚起来就赶去厨房生火。
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起得最早的那个,没想裴念竟然在厨房里找水喝。
双方眼中都闪过诧异。
下一秒钟,赵宜年就注意到他端着的是打水的水瓢。
忍不住低声阻止道,“等等,水烧熟了再喝!”
她麻利地生火烧好热水,倒了满满一陶碗摆在桌上给他喝。
有了光之后,她发现他额头微微冒着汗,脸色也比平时有些红润,像是刚刚运动过的样子。
不过她没有打探的想法。
早晨的时间宝贵,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谢谢。”
裴念道过谢,沉稳地坐在椅子上等水凉。
她转身,架锅把昨晚泡过的豆子蒸上,又从墙角的木柜里舀了米出来煮粥。
没有人说话,厨房里只剩下她忙碌时偶尔发出的声音。
裴念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漆黑的眼眸时不时从忙碌的倩影身上扫过。天色依旧有些暗,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有些无奈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他低声问。
“水缸没水了!”
刚才是从他打水喝的木桶里倒的水,压根没注意旁边的水缸里的情况,应该是昨天他们收拾那些猎物,把水全用光了。
闻言,裴念立马站起来去拿扁担和桶。
“我去挑。”
赵宜年没有跟他客气,点点头道,“天还很黑,路上小心点。”
“嗯。”
走了一小段,安静的空气里隐约传来少女软糯的声音,自言自语般低声抱怨。
“没自来水也就算了,竟然连口水井都没有,还要挑水过日子!”
他脚步没停,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没过多久。
赵家父子几人也起床了。
女儿这么早就起来在厨房忙碌,赵向阳看到了一阵心疼,匆匆走过去想帮忙。
赵兴平也道,“以后你早上多睡会,这顿饭我来做!虽说手艺没你好,凑合着吃吃也还行。”
“我是顺便做的早饭。”
赵宜年怕他们想太多,只得解释起自己早起的原因。
正好豆子已经蒸得差不多了,赵宜年控干水全都倒在一个圆簸箕上面。
接着,仰头对赵兴平嘿嘿地道。
“大哥,麻烦你一件事呗!”
她把昨天特意买的小袋白面粉拿出来放在桌上,教他豆子干了之后要怎么裹上面粉捂豆。
“一定要包严实了放在屋里,不能吹风或者在太阳下暴晒。”
同样的话她昨晚也交代过赵兴怀,就怕几个大人忙起来,没人帮她顾着。
赵兴平点头应下,“我明白了。”
她想了想,又扭头朝赵向阳问起其他的事。
“对了,爹,你们那屋是不是少张床?今天你们摆完摊,顺便再去趟木匠铺子订一张回来吧!”
床是按人数买的,多了个裴念自然不够住。
赵向阳是个实诚人。
压根没有裴念只住半年,买床就是浪费钱这一类的想法,干脆利落地应了。
裴念挑着水,刚走到拐角就听赵家人云淡风轻地商量给他买床的事。
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