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年笑盈盈地道谢。
“就是这样的,大哥你手艺可真好,怪不得铺子里生意那么红火!”
大概很少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奖,年轻壮实的汉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憨笑着挠挠头。
之前已经付过五十文的订金,赵宜年爽快地付了剩下一百文,又约定好傍晚之前再来取。
收好钱,他忍不住打听道,“姑娘,你做这个是为了碾面粉吗?怎么不直接去粮铺借石碾,一斗也就收个两三文钱!”
大平镇附近的大部分村民,种出来的粮食交了赋税所剩无几,几乎都会选择拿去卖给粮铺,自己家则买些便宜的混合米面回来吃。
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想到多问几句。
直到前两天开工,越做越觉得跟粮铺的石碾差不多。
只不过更加小巧些,造型也不太一样,下层磨盘外挖了一圈石沟,还单独做了个带点倾斜弧度的开口。
赵宜年还记得第一次跟赵兴平说起石磨的时候,他也说跟油坊的碾子有点像。
顿时好奇地同石匠打听起这个时代的石碾长啥样。
小石匠很有耐心地同她描述了粮铺和油坊的石碾模样和区别,又说起她做的石磨,“虽然能摆在家里用,但也太小了些,得碾好久!”
她不准备多说。
笑了笑说道,“自己做一个,用着方便点!”
从石匠铺子出来,日头已经接近中午。
她没回东福来,而是直接拐进了不远处的集市。
今天不是赶集日,集市里来往的人并不算多,她很快就找到了赵向阳父子俩。
他俩带的那些野味,野兔野鸡差不多都卖光了,那头麂子却还剩下不少。
见到她,赵向阳有些讶异,接着无奈地说,“时辰不早了,再等半个时辰还没卖光的话,剩下的只能我们先带回去。”
一般来说买菜都是赶早不赶晚,下午来逛集市的人更少。
一直在这守着也卖不完,还不如早点回去忙家里的事。
赵宜年盯着摊位上的麂子肉。
想了想道,“不然现在就收摊吧。咱们留一半,剩下的送去东福来!”
赵向阳眼中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正欲再劝。
她匆忙补充解释,“分一半也没几斤了,酒楼本来就要买肉,买咱家的便宜不说,还是难得的野味,没人会说闲话。”
赵向阳这才松口。
父子俩带着肉,跟在赵宜年身后赶回东福来。
路上,她同他说起搬石磨回家的事。
嘴里盘算道,“两个人可能搬不动,等会我再找个伙计跟你们一块去!”
赵向阳忍不住提醒她。
“宜年,虽说齐掌柜那天说让你做掌柜,但你要记得,你去酒楼就是去帮忙的,可不是那里的东家!”
又是卖自家的食材,又直接使唤店里的活计,他很担心女儿在那被人编排。
赵宜年很明白他的谨小慎微,完全是因为关心她。
没有不耐烦,而是笑着解释道,“爹,放心吧,我能拿捏好分寸!何况这石磨是有大用处的东西,要是解释给齐掌柜听,他恐怕恨不得再派两个人来帮咱们!”
赵向阳父子都不太懂她说的大用处是什么,不过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去相信她的判断。
在东福来称完肉之后,乖乖带着那位名叫王远的杂役去搬石磨回家。
还按她的要求,把石磨仔细洗了一遍,还用清水泡了两斤黄豆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