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天还没亮,赵家便开始有了动静。
赵宜年老早就起来磨浆点豆花。
昨晚压的豆腐挺成功的,她准备今天把豆花也带上,一起同齐锦川谈谈。
她拉不动石磨,叫了赵兴平早起帮她。
没想到早上起来一看,全家人都起得比她还早。
赵兴平兄弟俩早已经把生浆磨好,过滤之后放在水桶里,她全程只用煮熟点浆就可以。
她第无数次在心中庆幸,自己穿越到的是这个勤劳和睦的家庭。
赵兴平似乎已经知道了昨晚在后院发生的事。
等她忙完,寻了个没人的时机沉声叮嘱她。
“三妹,就算裴公子在外不露脸,这几天也别让人看到你俩走在一起。”
越是小地方,邻里之间就越是熟悉。
要是被赵家沟的村民看到,他们长了多少张嘴都解释不清楚这个陌生人是从哪来的。
赵宜年点头道。
“我明白。”
吃完早饭她和裴念准备出发。
赵向阳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裴念这几天可以继续接送她。
山上太阳出得慢,但他们出门时也已经晨光熹微,大约能看清前方半米远的路。
裴念走在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像是棵能帮人挡风遮雨的大树,赵宜年走在他身后莫名地安心。
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
走了一段。
赵宜年越发肯定昨晚不是错觉。
虽说她对这条山路没有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走的地步,但这段时间每天来回,多少还是有些印象。
裴念带她走的绝对不是他们常走的那条。
花的时间好像也比那条少,才一刻钟多些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他们已经站在山脚。
赵宜年左右扫了几眼。
这才发现,甚至连出山的路口都不是在往常位置。
她狐疑地看向裴念。
“你怎么找到这条路的?连我爹和大哥估计都不清楚。”
昨晚她才信誓旦旦地同赵向阳说,大家要彼此信任,今天他就一言不发直接给了她个大惊吓。
他对山路如此熟悉,会不会是之前来过?
那他编的身世岂不连隐瞒都算不上,简直是满嘴谎话!
她没想到自己最近接连看人走眼,一次两次被打脸得如此之快。
裴念见她脸上阴晴不定,清澈的双眸中隐约闪过懊悔,立马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走这一步,原本就是冒险。
他沉声问道,“你们不知道这条路吗?可我明明是跟着标记走的。”
赵宜年愣了愣,被他的解释弄得有些懵。
“什么标记?”
“一个有点像三角形状的东西。”
他随手捡了根木枝,在地面上画给她看。
“我在你二哥的刀柄上见过,往深山走的路上也见过,昨天下午我在树干下方发现时还以为是你们做的记号,就沿着标记走了。”
赵宜年对着地面上怪模怪样的三角形陷入了沉思。
他的幽深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目光微闪,哑声问道,“你认识这标记吗?”
她当然不认识!
沉思是因为想起了那天在县城外,她和赵兴平被两个地痞流氓拦路打劫,当时她大哥让她进林子逃跑。
他说,“朝有标记的树干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