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年家这次准备从村里请三个工。
加上她爹和哥哥三人,大概五到六天就能把院墙和大门全部砌起来。
村里出工的价格大约是每人每天五文钱,包两顿饭。
她心算了一下,不算原材料的话,这花销满打满算也到不了五百文。
这还是为了照顾东福来的生意,午饭这顿菜品全部按酒楼菜价计算的缘故了。
除此之外,她还跟酒楼订了些包子。
每天收工的时候,每人送荤素包子各两个带回家,完美解决晚饭的问题。
酒楼的肉包两文钱一个,素包三文钱两个。
再加上平日难得吃肉,她觉得村里人应该不会觉得这样的晚饭寒酸。
第一天想给家里人也尝尝鲜,她便多订了些,一样订了十六个。
所以王远才会发出那样的感慨。
那天早上,依旧是裴念送她去镇上。
一路上就着蒙蒙晨光,他指着路过的每棵有标记的树,不厌其烦地教她怎么找和看。
走到山脚之后,又沉声说。
“我会一直跟在你附近,实在记不住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想办法提醒你。”
到了中午。
赵宜年怀里大包小包,小江还挑着两个担子,两人都不是力气大的人,才出了镇子不远就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走到山脚。
她抬腿往熟悉的山路上走,小江却在后面喊住她。
“赵掌柜,去赵家沟不是这条路吗?”
他目露不解,指着前方的平坦小路问。
赵宜年解释道。
“我家上个月搬到山上去了,从这走近些。”
她确实是猎户家的女儿,最早就是为了卖山珍野味才出现在酒楼。
小江倒也不是觉得住在山里不好,只是他从小生活在镇上,很少有机会走这种崎岖的山路,而且人家都说大平镇附近的山上有猛兽出没……
“掌柜,您家离这还远吗?”
“咱们走得快的话,大约不到两刻钟就能到。”
他挠挠头,“山路可能会有危险,不然咱们先在这等等人一起走?”
赵宜年顿时反应过来,他这是担心跟着她会在山上迷路呢!
好歹每天来回,早上裴念又手把手教了半天。
她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山上我熟得很!”
小江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她只好补充道,“而且这条路只有我家走。”
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他只能挑起担子,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她身后进山。
裴念新找到这条路许久没人走动,比她们往常走的那条还要崎岖一些。
乔木灌木高低错落,经常让人有种在原地打转的错觉。
赵宜年刚开始还能在靠近地面的树干上,扫到怪异三角形的标记,走着走着就开始晕起来,脚步也越来越慢。
小江似乎察觉了她的犹豫,有些不安地环顾四周。
轻声问道,“赵掌柜,您还记得路吗?”
“……”
十多岁的少年郎,要不要这么敏感!
“当然记得!”
她把包子放进担子里,接着对他说道,“你在这休息片刻,我去前面确认一下!”
小江闻言,声音都在颤抖。
“您别走远啊!我头一次进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他个高,平时做事勤快稳妥,看着也算是个精神小伙,没想到一进山里胆子变得这么小。
赵宜年无奈地踮起脚尖,仰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我不走远,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