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女儿坚持让他留下磨豆,他是想自己去送白婉蓉的。
“没事!”赵宜年摇摇头。
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豆子。
径直回了竹棚,到石磨旁查看。
看到木桶见了底,惊喜地道,“爹,您都快弄完啦!”
回头,笑着朝她爹竖起大拇指。
“比二哥的速度还快!”
赵向阳老脸一红,憨厚地笑了笑。
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是第一次被闺女直白地夸奖。
不过很快。
脸色又渐渐凝重起来。
“宜年,刚才白姑娘是说你小姑回赵家沟了?”
“嗯!以晴姐让她来给咱通风报信呢!”
赵宜年不以为意地说道。
卷了袖子去洗手,准备把磨好的浆液过滤好。
赵兴怀颠颠跑上前,跟着去帮忙。
只有赵向阳站在原地没动,眉头皱成一座小山。
左思右想半天,忽然开口提议。
“不然我明天回去一趟,再跟他们说个清楚,你不会嫁那个什么王家小少爷。”
连她爹都猜得到,她们这次又是在打什么馊主意。
赵宜年手里动作没停,用下巴示意赵兴怀再用点力气。
嘴里了然地道,“谈了也没用,不然他们不会三番四次逼我。”
她现在是整明白了。
只要他家还有榨出一滴利益的可能性,她奶和大伯一家哪怕跟他们搞到决裂都不会轻易放手。
赵向阳难得地动了几分怒意。
“砰”地拍了下桌子,低吼道,“我才是你爹,你的婚事当然是我做主!”
赵宜年姐弟被突如其来的拍桌声吓了一跳。
面面相窥。
赵兴怀清澈的大眼中也隐隐布满担忧。
她放下手中滤布,起身走到她爹面前站定。
赵向阳满脸怒容,气得脸红脖子粗,尤自喘着粗气。
女儿的婚事总被人不怀好意地惦记着,他再是老实厚道也无法接受。
赵宜年本想伸手给他拍拍背,但抬起手,掌心湿漉漉的。
只能仰着脑袋,朝他安抚性地甜甜微笑。
“爹,您犯不着因为这种事气着自己!我的婚事肯定是您做主,只要您不松口,她们也拿咱没办法。”
赵向阳看着闺女如花似玉的脸蛋,双眼微闪。
语气软下来,却充满了不确定。
“宜年,要是她们再上门说些不好听的,你不会又……”
“不会!”
她说得斩钉截铁,“咱家日子越过越红火,我才不会想不开!”
“所以您也别气自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咱们不同意,她们还能赶鸭子上架,把我直接卖了不成!”
赵兴怀不知何时也凑到两人身侧。
挥舞着小拳头,朗声吼道,“小姑要是再敢上门,我就拿棍子撵她走!”
赵向阳听完这番话,反常地没有训斥小儿子尊敬长辈。
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的迹象,长长叹了口气。
“希望你大哥他们早点回来。”
家中男丁多,总是会更安全些。
赵宜年倒是没想这么多。
在她眼中,与其在这些粗鄙的谋划上浪费时间和情绪,还不如多赚几个铜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