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志亲戚家娶妻的婚事就定在五月末。
村里的酒席向来要吃三天,不过他家银钱有限,只打算请酒楼帮忙置办正席那一顿。
只是彭顺是现在酒楼唯一的大厨,连空出一天时间出门都有点难办。
赵宜年想来想去,决定让小江带着王和志提前去,像上次那样提前洗好备好要用的食材,彭顺到了那家只管下锅做就成。
他俩自然是没什么怨言的,就是有点担心一下少了两个人,酒楼忙不忙得过来。
“厨房有彭叔和我,前厅有我二哥帮忙跑堂,应该没什么问题。”
赵宜年没嫌他们想得多,反而耐心解释了一番。
自发的担心,说明他俩对酒楼的归属感越来越重。
她多多鼓励都还来不及。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送赵宜年来酒楼的都是赵兴泽。
他会直接在酒楼等到中午,再同她一起返家。
有时闲着,也会随手帮忙干点杂活,或者绕到前厅门口看看热闹。
所以赵宜年说缺人,让他客串一天跑堂的活,他没怎么考虑就干干脆脆应下来。
想着,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天早晨到了酒楼。
他刚放下担子,就被赵宜年推去杂物间换衣裳。
大平镇的东福来虽然只是为了困住齐锦川的临时产物,但该有的东西一样没少,伙计们穿的统一服饰甚至还多做了两三套备用。
正好让他这个临时工也有得穿的。
赵家男子都生得高大,衣裳套在他身上,手脚处都显出两分短。
不过他生得俊朗,崭新的衣裳映衬眉清目秀的脸,倒是不算滑稽,还显得精神气十足。
赵宜年踮起脚,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哥加油好好干,齐掌柜可是说了今天要给你单独算工钱的!”
他新奇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
接着,挺直胸膛、双手叉腰,跟赵宜年嘿嘿直笑。
“看我是不是挺有模有样!”
赵宜年差点被他的傻样逗笑。
哪有穿着小厮的衣裳夸自己有模有样的人!
但转念一想,又不免涌上些心酸。
这身褐色的麻布衣,就算再土气做工再差,那也是件新衣裳。
赵兴泽估计也一两年没见过新衣了吧。
他现在穿的那两身,洗得泛白不说,看上去也一样不怎么合身。
想到这,她朝他甜甜地笑了笑。
“二哥本来就张得英俊,等以晴姐把新衣裳做出来换上,肯定比现在还要风度翩翩!”
明明是瞎夸人的话,她的语气却十分一本正经,乌溜溜的眼珠闪着清澈的光芒。
赵兴泽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此时都不由自主脸颊红了一小片。
挠挠头,眼神飘忽。
“那个三妹,估计外面都等急了。我去忙去,有事你再叫我!”
说完麻利地挑起担子,飞快朝前厅溜去。
赵宜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掩嘴偷笑。
之前还总当他性子豪爽不拘小节,没想到竟然是个随便逗一逗就会脸红害羞的人。
娶妻的正席是下午那顿。
虽说村里吃席吃得早,申时四刻左右就要开席,彭大厨好歹还是能把中午那段时间忙完再走。
他走之后,要是再有人点赵宜年不会做的招牌菜。
就只能推说今日已售罄,让他改点别的菜色了。
好在除了招牌菜,菜单上大半的特色菜和凉菜都是她提供的菜谱,也还算说得过去。
豆浆豆花照例卖得很快,还没等日头升到中午就全部卖光。
小吃摊上只剩下包子,人少时跑堂帮忙顾一下都可以。
王远便能回厨房帮帮忙。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有了不少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