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父子都说不用。
他们的生活需求本来就低,今天租铺子花出去那一大笔远远超过想象,现在只想着能省就省,赶紧再去把钱赚回来。
不过开铺子必须的东西是少不了的。
赵宜年在两侧廊屋里比划了半天,哪里要做什么用,都已经规划得十分清晰。
等她说完,赵兴平道。
“不如我明天去找三宝,让他过来看看。”
赵三宝是五叔赵向坤家的小儿子,在县城学了好几年木工,已经开始自己接活做。
她家盖新房子,原本就是打算请他去做梁柱,时间冲突才临时找了别人。
赵向阳连连点头。
“对!三宝那孩子从小实诚,肯定能给咱们好好做这些东西!”
“那就把他叫来谈谈。”
赵宜年相信赵兴平的眼光,“大哥,明天下午怎么样?还有几样东西,我想当面问问他能不能做!”
“好。”
接着又回屋商量起其他事情。
她想多做两个石磨。
一个跟家中一样大,用来磨豆浆。另一个做小些,用来磨调料粉。
还说起家里现在的情况,晾晒腌制中的东西,哪些要慢慢往这里搬,哪些还得先加工一下。
赵向阳告诉她,她来了县城这几天,文娘一直在给家里送香菇和辣椒。
两天一次,有多有少但十分准时。
“还用不着的那些,我按你说的那样全洗净晒干了。”
赵向阳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看她挺辛苦的,上次多算了几文钱给她,没想到她回去数清楚之后,又把钱还回来了。”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并不是只有读书人才懂这个道理。
文娘虽然处境凄凉身体又弱,人却还算有骨气。
“爹,往后肯定还有不少要收的东西,到时候我肯定先告诉她!”
想了想,又问,“翠梅婶子呢?翠梅婶子还来过吗?”
他摇摇头。
“没有。”
看来她是真不打算接这活了。
最初是想回报她的好心,可惜她并没有那么相信她,只看到了想象中的风险。
赵宜年也不好评价什么,是好是歹各人心中的标准都不一样。
只是东福来酒楼马上要关门,往后不能再去那里卖菜,她知道后不要太过伤心才好。
新买的被褥软和得很。
帮赵向阳父子铺完床,两人回到二楼最里那间,把自己的也铺好。
打了水洗漱后,两人并肩躺在柔软的床上。
想到以后不用再睡家里那张硬木板,赵宜年舒服得直哼哼。
“早知道就先买被褥了,做什么新衣裳!”
赵以晴咯咯地笑。
她还沉浸在今晚的所见所闻中。
赵宜年谈起生意时双眼熠熠发光,谈吐清晰、思路明确。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小小年纪就被人雇去做掌柜。
脑子里的思绪翻涌不断,搅得她睡不着觉。
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喊人。
“宜年,你睡了吗?”
过了片刻,身边的人才有回声。
带着浓厚鼻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