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志现在是为她马首是瞻。
没有丝毫犹豫,姿势规整地坐下。
她笑着道,“我听大哥说,你们来县城的事没告诉任何亲戚好友?”
“是!”他点点头。
顿了顿,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不过我告诉了远弟。我想着往后肯定会有跟东福来酒楼打交道的时候,想瞒也瞒不住。您放心,我已经提醒过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表叔他们。”
他解释的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像是担心自己做错了,惹她不高兴。
但其实赵宜年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他真的聪明,做事干脆利落又务实。
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王远为人确实不错,应该不会坑你们。”
王和志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跟她说起自己的打算。
“远弟要同我们一起租宅子,方便以后互相照应,我同意了。这两日我就抽空去附近找找,有合适的就先搬过去。”
其实,赵宜年租的这宅院很大。
如果不是全家人都从山上搬过来,住下王家三口人绰绰有余。
但她沉吟了片刻,并没有开口留他。
“这是要紧事,不如你下午就先去找找看。”
她细细交代。
“伯母身体不好,小香又年幼,你找个合适长住的地方再搬,别图省钱。放心,只要你肯在铺子里好好干,银钱上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王和志用力点点头。
张张嘴,还没说出话来。
她已经继续说起给他的待遇问题。
“月钱先定五十文,和之前镇上酒楼一样可以拿抽成,每一百文利润你抽三文,如何?”
王和志吓了一跳。
只要铺子有一两银子的利润,他便能抽走三十六文铜板。
在镇上时,酒楼的采买价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算不知细节,他也清楚赵宜年和东福来酒楼,绝对不是每月一两二两的小生意。
到了县城,这个金额应该只会更大。
按这样算下来,他每月都能赚到上百文铜板。
好运砸到头上的感觉,真实又恍惚。
心不受控制般砰砰乱跳,又像是被只羽毛挠得发痒,压抑不住地生出几丝惶恐。
片刻。
他语气坚定地道,“掌柜,您的大恩大德,我本该当牛做马报答才对!我就拿月钱,不用再给我抽成!您放心,没有抽成我也会好好干,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好意!”
没想到,赵宜年摇了摇头。
坦荡地同他对视,“我帮你并不全是出于同情,还因为我对你有所求。”
他怔了怔,面露不解。
“我?”
他一穷二白,带着寡母幼妹讨生活。
身上哪有什么值得她求?
赵宜年没有立刻解释。
而是伸出手,指了指堆在廊下那些货物箱笼。
“我先前卖的辣椒香菇都是山里采的。并不稀罕,但只有我知道它们的用途。其实,像这样的我还知道很多,甚至能把它们做成别人没见过的吃食调料。”
她顿了顿,轻声问。
“你知道豆浆豆花和豆腐,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吗?”
王和志摇摇头。
猛然间,意识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掌柜您……”
“我需要可以信任的帮手。”
赵宜年语气诚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就算知晓了这些东西如何做出来,也不会泄露出去的人,一个忠诚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