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也许让苏宇来说，是最好的。

慕晨晨看着萧游将门关上，忍不住落下眼泪，“……你先走吧，我在门口等着，也许一会儿……你走吧。”

萧游靠在了墙上，一贯都是那样意气风发的俊容上，此刻却全都是深深的绝望，他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声音无力，“……怎么会这样……连我都不敢相信，她要怎么才能承受。”

…………

是啊，要怎么才能够承受？

这也是苏宇在想的问题，他以前偶尔也会觉得，站在苏格的面前，会显得局促，不安，可是却没有像是这一刻这样，恨不得自己掉头就走，但是他走不了，脚下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而这钉子，只会促使着他，朝着她走过去。

他坐在了床沿边上，伸手将苏格有些凌乱的长发往后稍稍一捋，完全露出了她饱满的额头，她的脸色不好，大大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掩盖在绝望和迷茫上的，就是期待，她在等着他给的一个答复。

顾深，在哪里？

“……苏格。”

苏宇不敢看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他怕是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垂下眼帘，他的声音是颤抖的，“……苏格，你……”

“我什么？”苏格觉得这些人，今天真的都好奇怪，不就是问一下顾深在哪里么？为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呢？

她眨了眨眼睛，忽略了那种，心好似被放在油锅里煎熬的感觉，想到了之前的一切，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我安慰一样，低声说：“苏宇，你别担心，其实我很坚强的，真的，所以我知道，可能顾深他现在……情况很不好，或者他是不是……断了手脚，或者是……还在抢救？哪怕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没有关系的，真的，因为只要他是顾深，我就都会陪着他，你告诉我，没有关系的，真的。

苏宇，你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他是不是为了救我，然后现在失血过多什么的，我记得顾深的血腥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所以就算失血过多……那也是可以找血源的，对吗？”

说到后来，几乎是语无伦次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呢？……苏宇，你看着我啊，你们都好奇怪啊，到底是怎么了啊？他在这个医院里是吗？苏宇，你别不说话，你告诉我啊，你是不是怕我承受不住？没有关系，我承受得住，就算他少了一个胳膊，少了一条腿，那顶多我就是照顾他一辈子嘛，其实这样也……”

“苏格。”

苏宇终于出声，打断了苏格的胡言乱语，他始终都没有抬起头来，因为他的眼眶已经先红了，他的声音听上去那样平静，可是最简单，也是最沉重的4个字，他却是说的无比的艰难，他说：“你要坚强。”

什么意思？

她不是说了么？她一直都很坚强？什么叫做她要坚强？

苏格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原本还拽着苏宇的手，近乎愤怒的一把甩开，折腾着又要从床上跳下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说什么东西，我要知道的，你不说，莫名其妙，我说了我很坚强，顾深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他！你走开，我自己去找他！”

“苏格……”

苏宇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她走了两步，才听到身后的男声，带着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哽咽，一字一句，就像是铁锤一样，落在了她的心尖上，疼痛蔓延开来，几乎是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