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杋。
已经好久了呢?4年10个月零6天了吧。
顾云杋坐在窗边,微蹙着浓浓的,黑黑的眉,深邃的眼睛看着玻璃外的世界。对,他们已经分开4年10个月零6天了。
他静静的坐着,俊朗的脸上有着沉积的忧伤,仿佛隔着玻璃,他就能感受到邹逸莎的存在,她在探监室里的那双,绝望的、含着笑的眼睛。让他无法忘怀,时刻为她牵挂着。
只是他忍不住深深的问自己,“她为什么不再见我了?”
在告别邹逸莎后,他出国了两年,在这两年期间,他回过国一次,是为了看邹逸莎,看她在牢里过得好不好,然而她却不再见他。他回国后,每个月都给她写一封信,可是她从来没有回过自己,他想可能是监狱不让送,他也没有怪过她。
只是她出狱以后,也没有去找他,他一直都有找过她,她的妈妈说她去外地打工了。“我还能再见到她吗?”他忍不住发问。
对着一个,栽着粉紫色太阳花的杯子发问。3颗太阳花,娇小的身躯,向着窗外的太阳,努力的绽放着。粉紫色的脸,向他微笑,他又一次想起了探监室里,邹逸莎那温暖的、悲伤的笑容,如秋天凋零的花朵。何时再见到她?她还喜欢我吗?
这个杯子就是邹逸莎送他的那个,天蓝色的。只是种了植物以后,它的颜色也不再那么湛蓝,它也仿佛和主人承受了4年的风霜,有了主人的喜怒哀乐。
杯身上全是裂缝,它原本就是碎裂的,是被他无意间打碎的。他只有用泥土,把它的身体重合。现在,裂缝中长出了绿色的,细细的藤蔓,曲折的缠绕着杯身。
他把目光重新锁定在太阳花身上,小小的,粉紫色的脸蛋,正对他微笑,“我还能再遇到她吗?我何时才能遇到她?”他又一次发问,对着空空的房间,对着无法言语的杯子。
邹逸莎。
粉色,温馨的房间里,邹逸莎还在睡大觉,完全不理会窗外炙热的骄阳。越睡越想睡,越睡头越沉。由于天气的闷热,额头和背脊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邹逸莎,怎么还没起来?”
这是妈妈回来的声音,她推开邹逸莎的房间,看到睡得如此沉的邹逸莎,眉头紧皱。但她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你吃饭了没?”
邹逸莎从睡梦中醒来,摸摸自己的肚子,对邹妈妈苦笑。
邹妈妈转身向厨房走去,嘴里全是抱怨,“叫你出去吃,你硬是不去,现在了还没吃饭,不知道饿吗……”
邹逸莎懵懂的坐在床上,听着隔壁厨房里传来妈妈的抱怨,她微微的一笑,不是自己不想去,实在是怕去了给人家添麻烦。村里有户人家办喜事,村里所有人都去祝贺,只有她邹逸莎窝在家里。
她还在发呆,又听到厨房里传来妈妈大声的叫唤,“你还不起来吗?”
她知道妈妈正在给她热菜,她才慢慢的起来,穿衣服,穿鞋。
到了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泼到脸上,瞬间赶走了身体里的燥热。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棕色的长头发,微卷的发尾,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时尚,不让别人看出,她坐过牢的痕迹。她看着自己的左边锁骨上,有一条长长的,明媚的伤口,像条蛇,静静的躺在那里,她也不掩饰它的存在,白色的圆领T恤,让锁骨若隐若现。别人都说她这条伤口,是在牢里打架,被人砍的,她也不反驳,也不解释,别人怎么想,她不管。只是这条伤口会时常提醒着她,她的过去和别人的不一样。
她洗漱完后来到厨房,看到妈妈端着刚刚热出来的饭菜发呆,鼻子闻了又闻,最后很不情愿的看着邹逸莎,“好像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