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先把阿文打发去了隔壁的院子,让他告诉宫和羽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洗漱过后,她开了那只一直摆在炕上的大木箱,把里面的一个包袱拿了出来,包袱里包着的正是那套她只穿了一会儿的大红衣裙。
那天晚上被景行的闹着穿了又脱了,这套衣裳也只沾了沾身,燕之并未看清它的样式。如今细看了才知道这套裳裙虽然颜色耀眼做工细致,但却是平日里也能穿的,只在对襟和袖口处用丝线绣了一圈‘流云百福’纹。
看着很是庄重体面。
燕之把衣裙穿了,又把那只九翟冠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顶在头上,才穿戴好景行就开门走了进来。
景行已经换了衣服,身上穿的是一件绛红色的宽袖常服,腰上束着一条金线掐边儿的滚花腰带,垂下两条金银丝线编的络子,一只装了美玉一只装了只小巧的象牙盒子。脚上穿的是软底黑面的靴子,一头墨发被束在金冠里。
这样的他正是燕之记忆中的模样。
是种让人只能远观却不敢靠近的高贵清冷。
似乎唯有如此才是他了,虚伪地谦逊着,微笑着高高在上着……
“爷就知道你会如此。”景行站在门口侧着身子一边单手把门板推上一边打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燕之。
“我这样怎么了?”燕之顺着他的视线也低了头往自己身上看去:“是不是裙子扎得太高了?”
“爷是说你只换了衣裳,脸上却没有装扮。”景行走到桌边把手里拿着的木盒放在桌上然后对着燕之说道:“过来坐下。”
“这么隆重?”燕之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坐下:“我进宫去面圣都没有这样费心打扮过。”
“这里与帝都不一样,入乡随俗吧。”景行把两只宽大的衣袖折了向里掖好,这才把那只朱漆木盒打开,燕之伸了脑袋一看马上瞪着他问道:“你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木盒做的十分巧妙,上下一共三层。三层里装的都是胭脂水粉等物。
“就许你们女人涂脂抹粉?”景行对着燕之一扬眉,抛了个媚眼儿过去:“就不许爷捯饬捯饬?”
燕之一咧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抬手在他的脸上重重的摸了一把,燕之回过手来指尖对着捻了捻:“你脸上根本就没抹这些东西。”
“这是给爷单制的,易容用的。”景行后退了一步对着燕之的脸端详了一阵,他用右手的食指在两个盒子里各沾了些细粉在左手的掌心里调匀了往燕之的脸上涂去:“闭眼,抬头,不要动……”
燕之只得闭了气扬脸坐好,等他停下手来她才抽鼻子一闻,发现涂在脸上的这些东西是没有香气的。
这果然不是女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