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粗鄙之女,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怪不得燕轻舟会下令打板子,这样偷摸潜入府中图谋不轨的不知廉耻之人,换作那家世清白的人家,直接沉塘也不是不可能!
百转千回之间,楚洵心中想通了很多事。
这时候再转眼看向地上跪着的英国公,心中不免感慨良多。
这些臣子也是心里为难,不敢违抗自己母后的命令,连这样的罪名都险些帮自己母后和楚翎儿认下了!
楚洵眼眸深深,自己母后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之前的珂儿是如此,现在的宁致远又是如此……
想到沈珂,楚洵眼中闪过一抹沉痛,此刻再看英国公,目光便注意到了他白发苍苍的头上。
楚洵破天荒的上前主动搀扶起了英国公,目光缓和道:
“朕竟不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此番是朕冤枉你了!”他顿了顿,又安抚道:
“此事朕心下知道,两位爱卿都有理,剩下的事朕自会处理。”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朕明白了,但是涉及家事,其他的朕自己处理就行了。
长身玉立的燕轻舟面色不变,微微颔首。
英国公则险些热泪盈眶,受宠若惊的点点头:“谢主隆恩!”
说罢,楚洵便让蒋德安将英国公送出去。
至于燕轻舟,则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同他商议。
燕轻舟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留下来与他商讨政事。
正在这时——
蒋德安快步走近,目光再不复以往的闲适,瞧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反常的态度让楚洵面色凝重,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蒋德安上前,俯身不知道在楚洵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楚洵的面色几度变换,在蒋德安说完起身的下一秒,便将台上的奏折通通扫到了地上:
“放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面对楚洵的怒火,蒋德安立马俯身下跪,口呼:“陛下息怒。”
燕轻舟微微俯身,面色仍然平静:“陛下息怒。”
燕轻舟的声音如古井无波,清泉泠泠。
仿佛山间清冽的泉水,瞬间便把楚洵濒临暴怒的情绪给浇灭了。
看着燕轻舟不动如山的站在那处,楚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好歹好受了几分。
至少他身边还有这样得力的臣子……即使有事,还是有人可用。
想到这里,楚洵叹息一声,也就不再瞒着了,嘴里道:
“崇州那边传来消息,又发洪水了……”
崇州地形崎岖,又常年降水太多,堤坝时常崩溃。
只要堤坝出差错,那便是人间炼狱。
无数流民流离失所,百姓们无家可归,家园顷刻间便被呼啸着的洪水无情吞噬。
不过崇州上次修建的堤坝十分稳固,已经有九年未曾崩溃过,此次实在太过突然,且是因为地动而导致的堤坝崩溃。
毫无预兆的结果,就是损失实在惨重。
这个消息都是快马加鞭传来的,为了缩短时间,甚至连书信都没有,全靠口传。
可见事态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楚洵说完这话,揉了揉太阳穴,神色难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