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猜疑风波在尚家上下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儿过去了。
很快,新年便要到了。
汤果儿身为尚家辈分最高的人,本应该在新年第一天主持尚家的祭祖仪式。不过她觉得自己不是尚老夫人本人,名不正言不顺,真不好厚着脸皮主持尚家的祭祖仪式,于是便召开了家庭会议,顺利将主持祭祖仪式的重担就此移交给了一家之主的尚鳆。
尚鳆推辞了几番就高高兴兴地接下了祭祖的重担,汤果儿松了一口气,尚旌也松了一口气。
汤果儿虽然摆脱了祭祖的事,但是新年第一天,接受尚家人跪拜磕头的事却躲不过。躲不过,也没有任何理由推脱。
新年第一天,换上新衣的汤果儿就被余姑姑扶着坐到椅子上,然后尚鳆带着尚家其他人对着她跪地磕头,恭贺新年。
汤果儿在椅子上坐得特别不自在,一双手拢在袖子里,手心都捏出了汗。不是人家祖辈却受了人家跪拜,这其中一大半还都是年纪比她大的人,特别是还有个辈分比她高、以后会经常打交道的同门师姐——施仪安,汤果儿又心虚又尴尬。
知道今天躲不过,汤果儿昨晚就让余姑姑给每一个人都包了厚厚的红包,她一份一份亲手分发给大家,把尚家人都乐得笑弯了眼。
趁着别人热热闹闹拆红包的时候,汤果儿把施仪安招到面前,借着屋里小孩子们吵闹声的掩护,跟她十分诚恳地道了歉。
“我们在任务时空中,都是按照任务时空里的规则行事的。在这个时空里,你是祖母,我是孙媳,我跪你是应当的,你不必介怀。”施仪安对此并不以为意,她笑着安慰了汤果儿几句,然后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却与站在不远处的尚旌对上了视线。
尚旌这段时日对施仪安的态度温和了不少,至少两人在府里相遇后,他能心平气和地跟施仪安打个招呼。但也仅限于此,尚旌除了点头打招呼,并不会跟施仪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
尚旌与施仪安对上视线后,就朝她们走了过来。
施仪安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尚旌是向自己走来的,她看一眼还没看见尚旌的汤果儿,后退几步,把汤果儿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师姐你……”眼角余光瞟见尚旌靠近的汤果儿及时闭上嘴,她转头笑看着尚旌,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尚旌贴近汤果儿身边站着,然后俯身凑到她耳边说道:“我看祖母一个人坐在这里没人搭理,所以过来陪陪你。”
“尽胡说,我身边这么多人呢,哪是一个人?”汤果儿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尚旌的鼻子,刚刮完她心里就暗叫糟糕!大意了!尚老夫人可不会对尚旌做刮鼻子这种亲昵事,怎么办?!该怎么圆才好?!
汤果儿有点慌神,抵在尚旌鼻尖的手也忘记了收回。
汤果儿的慌乱神色被尚旌看个正着,他轻轻拉下汤果儿的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子,笑道:“少了我,祖母自然就是一个人。”而他没了尚老夫人,也是孤身一人。
尚旌回头看一眼和乐融融的其他人,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除了二房,尚家其他三房人丁都很兴旺呢。
汤果儿没听明白尚旌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故意跟“尚老夫人”撒娇,便只笑笑没说话。而她被尚旌拉下来的手则一直被他握在手里,尚旌的手又大又温暖,汤果儿一时竟舍不得挣脱开。
施仪安离开汤果儿的身边后,并没有走远,她与大房的两位嫂嫂站在一起说笑,偶然间一回头,却看见了汤果儿脸上的小女儿娇态,施仪安心里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