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空骂起自己名义上的后母,完全不给对方留面子,她的本性中,多少有些见不得恶人装腔作势风光得意。
占了人家的躯壳,有人当着她的面骂这具躯壳的生母,她也不能就那样由着对方去骂,而且,如果现在容忍别人辱骂自己,以后她在这个世界走出的每一步,都会很艰难。
“你居然有勇气说将我一手拉扯大有多辛苦,”顾晴空冷笑,“如果不是你和顾金城使坏,我的母亲又怎么会那么早就离我而去?”
“你们害死了她,占据了本来写着我母亲名字的房子,霸占了我母亲留给我的各种财产,现在你对我说,你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顾夫人,我看你是生得太晚了,要是早生个一千年年,皇帝们又何苦劳民伤财修建抵御外族入侵的防御工事?直接用你的脸皮去顶,再厉害的弓弩也能扎不透。”
之前那句白房子,顾夫人没能听懂,要是现在还听不懂顾晴空是在明目张胆讽刺自己,她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了。
顾夫人情绪失控,不顾一切从南希手里往外挣扎着,用平生所知道的所有脏字来辱骂顾晴空和她的生母。
南希脸上阴沉沉的,按着顾夫人的肩头将她的手臂用力向后一挫,耳听得“咔嚓”一声,顾夫人的手臂脱臼,痛得她哇哇大叫起来,再也没有余力继续骂脏话。
顾晴空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对南希的暴行视而不见,她朝每一个房间走过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一眼就离开,并没有走进去。
沿着楼梯来到二楼,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被当成卧房,正是顾金城和顾夫人的房间,床头雪白的墙上悬挂着很大的一张结婚照,照片里这对夫妻相拥笑得那样开心,在顾晴空看来极为讽刺。
她上到三楼去,推开了一间向阳屋子的房门,大大的落地窗户擦得很干净,铺得软软的床前,梳妆台上摆放着几只的首饰盒,梳妆台上还散落了几样漂亮的珠宝。
床单是粉色的,床头还摆着一只柔软的狗熊布偶,一看便知,这是顾碧兰的房间。
沿着走廊向北,她走到了另一扇门前,这间屋子窗户朝北,一整天都等不到阳光爬进窗户的时刻。因此,房间里很是阴暗。
这间房间里,除了一张窄窄的床和一个小小的衣柜,就只有挂在墙上的一面,还不够人脸大小的镜子。
顾晴空走进这间屋子,打开那扇小小的衣柜,映入眼帘的是挂在横杆上的一套高中校服,这就是属于顾清空的房间,悬挂的衣服遮住了柜子底下的一些书本,她俯身随意抽出一本书,扉页写着顾晴空的名字,这个签名证实了她没有搞错这间房子主人的身份。
“真是过分啊。”顾晴空低声说。
衣柜里已经没什么可看的,衣服就只有那几套。外套还说得过去,毕竟是要给人看的,如果外套破破烂烂,外人便很容易明白顾家夫妻一直在虐待顾晴空。
穿在里面的衣服,就实在不怎么样了,彩色的衣服洗得褪色,磨破的衣服打着补丁……甚至有两件衣服,顾晴空看得出那是青春期发育后,原来变小了的衣服拆开拼接缝改的。
衣服上的针脚歪歪扭扭,这种活计不是裁缝做出来的,顾家其他人也没那闲心管一个碍事的小姑娘,只可能是顾晴空自己琢磨着改的。
本该是娇滴滴小姐的身份,住在自己家的房子里,却过得比一些寄人篱下的人还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