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一道低缓沉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在众人身后响起。
低凉而幽敛,让人听不出喜怒。
人未至,声已至。且仅这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出现,便将这里的人给震住,人人目光中皆含了惊诧。
“啊……”
“相,相爷?”
“见,见过相爷,相爷……”
见着从两旁缓缓现出的身影,他的眼底深不可测,流淌着一抹幽凉。有人愣神许久,直到人已经站立在了中间,也还未回过神来。
“说什么了?继续。”他语气依旧低缓,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蔓延。冰凉的气息让四周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袭黑衣长袍,袍边滚了一层金缕,矜贵之中透露着几许生人勿近。
修长挺拔的身躯立在人群之中,轻轻摩挲着手里的一块墨玉扳指,幽深的眼底划过几许寒光。三分妖冶魅惑,七分凉薄邪妄。
他掠过一群怔愣不已的将士,凉凉地收回眼。最后落在一个青白衣裙的女子身上,眼底的幽凉才有所和缓。
刘深见着云盏到来,心里顿时被惊。他可是亲眼见识过他的厉害的。那样杀人不眨眼,杀人不沾血的样子,像极了勾魂摄魄的魔鬼煞神,没人敢靠近。
不知怎的,他打心底里便有一股臣服和畏惧,一点点地表露在面上。连掩饰也掩饰不住。拱手的小指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再如何他也不敢在云盏面前放肆。
“末,末将见过相爷,相爷怎么会突然至此?末将方才什么也没说。相爷必是听错了。”刘深额间滚出了几丝细汗,略紧张地道。
绕是见过了凶悍的敌军,屠宰那些敌匪,也没有今日这般害怕过。
说实在的,这里的人,但凡见过云盏的,对他的手段略有耳闻的,没有人不害怕,不畏惧,不敢不敬的。
话落,没有人敢出声。
云盏掠过他,对于这番解释并不理会。他不说话,亦无人敢插嘴。周身的寒凉让人只觉胆寒。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位刘统领方才说,他只认军令,不认什么郡主。还说要将我从这里赶出去,若是不从,便送去军妓营,交给他的兄弟们。还想亲自对我动手。”慕槿淡淡出声道。
她抱着臂,一脸淡漠,显然心情不好。
此话一出,刘深猛地抬眼,“我,我没说过要对你动手——”
“可你是这意思。”
慕槿又凉凉地出声将他的话堵住。
“我——”
“好一个只认军令,不认郡主。本相也没有军令,刘统领是不是连本相也不认了?”云盏低着眼眸,看不出情绪。
可他话里的凉意,明显沉了好几分。
一字一句,似是在剥皮削骨,听得人胆寒不已。
若说方才他的气息还算正常的话,那此时的样子,绝对是逼得人两腿直瑟缩,仿佛坠入冰窖,冻得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