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话意在何处,针对何人说的。这里的人岂会不明白?现在,有半数多的人都是天圣国带来的。
其中,要数云盏的人最多。他们即便是想做什么,也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如何。
仗着人多势众便口出妄言,实在是可气。
东陵的人即便不平,碍于方才朱呈的教训,却也不敢上前。一触到他眼底的狷傲,竟连一丝反驳也不能。
只是,这个人,凭什么……
直到人已离去,他们依旧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
“皇,皇上。我们怎么可以任他摆布?东陵,东陵可是您说了算,您真要将此事罢了,听他的诬陷造谣?”一人面色微急,看到身旁的人无动于衷,不免有些着急。
虽然苏瑾茹行事恶劣,脾气古怪。私自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宫女性命,也不得民心。但是,好歹也是东陵的人,怎么能放任他们……
“你认为,东陵,如今是我说了算么?”漠郁的声音传入耳中。悠远而低浅,不难听出其中嘲讽之意。
他立时哑然。心里却暗自叹气思索着。
他能说,一开始,就不是么?
突然间,他似乎也明白了谢青含的用意。只低头退到一边,噤声不语。
谢青含眸光依旧清漠,看着飘飞的细雨下,仿若莹莹白雪,覆住了整座山头。那消失的背影下,似乎有些东西,那样的似曾相识,却又正离他而去。
就像这漫天的雨,细细密密的,不知洗刷过了多少尘垢,那些翠绿淡黄的叶啊,却总是记不住它来过。
来了又忘,忘了又去,循环往复。终究只换得一个似曾相识中,慢慢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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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屋子里烧了炭火。
暖意融融。
丫鬟们轻手轻脚地添着炭火,端着热水,看着床前替人把脉的大夫,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原因无他,只因屋中还立着一人。从头到脚,身上都是雨水打湿的痕迹,地上还有未干涸的水痕。
而他却是立在床侧,负手而立,盯着床上的女子,眼神半分未移。
方才她们见到相爷抱着一位女子快步进府中,面色凉寒,眼底有一丝着急。
这还是她们头一回见到相爷如此失态,险失镇定的样子。并且,还是第一次见他抱着一个女子进入房中,睡在他的床上。
若是换做以往,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但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她们眼前。迫人不得不信。
待到太医起身,让开了身子,她们才得以看清床上的人。这么一瞧,心里不免惊诧了几分。
这不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吗?便是那位得了皇后封赏的折香郡主。
他们相爷亲自将人抱入房中,看起来与郡主关系不错。
可这关系……
这大小姐,不是宁安王的未婚妻吗?这时候相爷将她抱入房中,若是被人知晓,只怕相爷与她的声誉皆会受损。
“方太医,如何?”
见人拿开了手,云盏便迫不及待地问。
“回相爷,郡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加上半夜未合眼,太过疲惫。又淋了半夜的雨得了温病,所以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等老夫替她开副药方,待她喝下,歇几日便能痊愈了。”方太医恭敬道。“不过,以郡主的身体,大抵睡一日便好了。”
巧妙地避开了称呼,心里不免落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还能有一日,让他有机会给慕槿配药。着实受宠若惊。
毕竟,慕槿的医术他可看在眼里。虽手法简单,却极为精妙。所用之药,皆是药性极好但副作用却很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