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听到侍女恭顺的声音,断定容华回来了,却没有听到她进屋的脚步声,一时疑惑,便转过头,看向门口。
哪知一眼望去,却见容华披散着长发,沐着月光,娇美的眉间有着无所适从的迷茫,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这一刻,连许墨也不得不承认,容华生得极美。
难怪阿石这样爱她。
许墨这样想着,眉头一皱,极快的转过了眼,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进来躺着吧。”
许墨一出声,容华所有的迷茫一应毁灭,几乎是一瞬间,那种本能的抗拒就爬上了身。
可是,她没有办法回避,也没有资格回避,只有轻轻的进了屋,像往常一般躺在了卧床上。
许墨见她躺下,一仰头,便饮了那杯放了药的酒水。
很快,许墨脸上就有了潮红,浑身也开始发烫,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药效竟比往常快了些。
容华看着许墨走近,不由得捏紧了披着的轻纱,心里怕得揪成一团,这事儿不管发生多少次,她都怕得要命。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容华,不要怕,不要怕呀,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样的话她不知在心里说过多少次,可毫无用处,她仍旧惧怕,仍旧厌恶。
大抵,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的就是她如今这种境况吧。
今夜的许墨,似是受了江流石离去的刺激,又饮了许多酒,动作分外的粗鲁。
容华痛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但她没有出声呼痛,只紧紧咬着唇忍受。
轻微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容华立马感到一股热流涌出来,黏黏腻腻的,不一会儿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容华痛得窒息,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紧绷得像一张弓。
谁来救救我呀。谁来救救我吧。
阿石,来救救我吧。
可没有人来。阿石也没有来。
只有许墨在她身上,猛的一顿,随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滚落在她身上。
许墨身子沉,被他这么压着,容华难受至极,实在是忍不得了:“王爷,你躺过去吧,压着我了。”
只是,容华出声,声音里还有未散尽的哭音,她一说话,便全都显了出来。
许墨一听得这声音,便知她又哭了,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不快。
他伸手摸向容华的脸,果然,又是一片湿冷。
“你日日这样哭,又有什么意思?该你受的不还得受?”
容华下身痛得发颤,又被许墨压着,简直苦不堪言,她顾不得答许墨的话,只顾提上来双手,推搡着许墨:“王爷,有事你先下去再说。本宫快被压扁了。”
这话一出,许墨抹不开面子,于黑暗中沉了脸,轻松地滚落在一旁。
许墨下去了,容华浑身松快,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悠悠答许墨刚刚的话:“本宫也没说受不得。谁不是受着呢?尊贵如王爷,不也得违背本能,天天靠吃药来成事。”
容华说完,不由得笑了,只觉得讽刺。
是啊,许墨何尝不是在忍受自己呢?明明那么厌恶女子,却要依靠女子生养子息,甚至不惜为了达到目的,日日靠吃药成事。
可是,许墨没有想过,这样来到世间的孩子该多苦啊。
“女子腌臜,只一样好处,便是生养子息。公主有这样的一个好处,才会活得久些。”
许墨听了容华的话,也不恼,只轻轻启唇,言语之间有些微醺过后的肃杀。
你才腌臜呢,你全家才腌臜。
容华十分冒火,又不敢起身对骂,只敢在心里诽谤几句,随后扯起嗓子,敷衍了过去:“王爷这是醉话呢。”
许墨见她给了台阶下,并没有回敬过来,一时心情畅快,连醉意都消了许多。
许墨心情甚好,没有再给容华计较,而是趁黑摸上了她的肚子,用手指敲了敲,十分平常的语气:“明日请个大夫来,瞧瞧是否有孕了。”
容华听了这话,竟有种窃喜,她于暗中瞥向许墨,嘴角勾起弧度。
许墨,没有孩子,永没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