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一踏入屋,就见容华坐在一处,见他来了,堵气似的偏过头不看他,嘴也高高嘟着,显然是生气了。
“又是哪个惹你了?怎么不高兴了呀?”
许墨不恼,还笑着进了屋,伸手去摸她的头顶,哄小孩儿似的。
“哼~”
容华转过头,恨了许墨一眼,然后又把头偏过去不瞧他,嘴嘟得更高了。
“哎呀喂,是谁惹我们小容华生气了呀,告诉夫君,夫君帮你出气哦。”
许墨放下摸头的手,蹲下身子,头也偏过去,正对着容华,一双眼笑盈盈的。
容华绞着衣角,眉头皱成一团儿,看着十分委屈。
“墨墨坏,我讨厌墨墨!”
许墨见她不唤他“夫君”,只喊他“墨墨”,便知她真的生气了。
仔细瞧一瞧,但见容华胸脯上下起伏,又长吐几口气,显然是气极了。
“讨厌我?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许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今日忙着为她准备药浴,都没亲自强逼她喝药,按理说,她不应该生他气才对啊。
容华听了这话,把衣角绞了又绞,偷偷觑了一眼许墨,才气鼓鼓的说道:“容容今天去河边玩,遇到了小铃铛。”
许墨听到些话,手扶着额头,感觉十分头疼,那个小铃铛是个十足的野小子,上房揭瓦,上树掏蛋,无所不为,他早就叫容华不要同他玩。
“小铃铛在河里游水,游完后就坐在石头上,他阿娘就给他搓背。”
“小铃铛闭着眼,看着舒服极了。容容看见了,也想要他阿娘给我搓背。”
“容容刚说完,小铃铛就笑我,笑我是个没娘的人,还说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给自己搓背。我不是他阿娘最亲近的人,他阿娘不得给我搓。”
容华说完,狠狠盯着许墨,活像他欺负了她似的。
可许墨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来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容华为何又要生他的气。
唉,容华虽让鬼医救活,却因淤血于脑,失去了记忆,就连智力也退如幼儿。
因此,她行为举止不似大人,又不太讲理,许墨常常琢磨不透她,便只能依着她,哄着她。
“好容容,小铃铛欺负你,我明日去帮你讨个说法就是。”
“容容只有一丢丢生小铃铛的气。容容最生气的是墨墨,有这么大!”
容华一边说一边比划,说起生许墨的气的时候,把双手伸开,大大张着,比划得极为夸张。
许墨极力按捺住脾气,脸上扯着笑,态度尽力和蔼可亲。
“那容容为什么生夫君的气呢?”
容华把个头昂得老高,手指去戳了戳许墨的胸口,仍旧十分懊恼的模样。
“墨墨骗人!墨墨是坏人!还说是容容的夫君,又说是容容最亲近的人,却从没有为容容搓背。”
“容容可聪明了,听完小铃铛的话,我就知道墨墨在骗我。”
见着容华昂着脸儿,气恼之中,又带了点小得意,许墨竟觉得十分顺眼,不自觉的软下了心肠。
“夫君不骗你,夫君真是你最亲近的人。今晚容容沐浴之时,夫君就给容容搓背,好不好?”
容华瞧着许墨讲得诚恳,又说要为她搓背,脸色缓和下来,还立马挤了个笑模样:“那容容去给冬冬姐姐说,叫她不用给我搓背了。”
果真是小孩子心性,不记事儿,也不记仇,刚刚还生着许墨的气呢,被哄个一两句,立马就欢喜起来。
许墨摇了摇头,笑着看容华还未跑出去,就喊了出来:“冬冬姐姐,今天不用给容容搓背了,夫君要给容容搓!”
嗯,心情应该是好了,没叫“墨墨”,叫的是自己教她的“夫君”。
只是,容华喊的声音这么大,半个村落都听到了,这下子,大家知道许墨要给她搓背的事儿了。
有好事的师兄弟听到了,暧昧一笑,还甩了个眼色给许墨,惹得许墨一阵儿脸红。
蝶谷中不光鬼医师徒住,还围了几个村落,这些村落与鬼医师徒一向与世隔绝,不太分个尊卑贵贱,况许墨又有意隐瞒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