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这次请客只请女眷,男客一个没请,因为当年大房嫡长女吴琼满月酒就是如此,嫡长子吴芝进满月才请了男客。
平武不会破规矩,所以二房的吴金豆的满月酒按照当年吴琼一样办,各府女眷来公主府恭喜。
但来客多少能感觉出大长公主的不同,从头到尾都是微笑,虽然没开口过多说这个孙女如何,但敏感的人知道这个吴金豆颇得大长公主欢心。
能代表一个府的女眷就没有不敏感的人,就得在这种场合察言观色、交换消息、捕捉事端苗头。
等高兆抱金豆出来,正好是她醒着有精神的那会,不哭,好奇的看着,时不时笑,本来就漂亮,众人又满口称赞,她就笑,别提多招人稀罕。
让来客奉承的话变着花样说,说得高兆自认为厚脸皮都不好意思,平武大长公主听别人对孙女越夸心里越美,整个宴席眉毛眼睛弯起,嘴脸弯起,以前那板正的方脸没棱角,来客心里有数,传言是真,大长公主对小儿媳很满意,以至于生的头胎是闺女也没嫌弃不说,反而是孙辈第一。
真是收礼收到手软,全是贵重礼品,吴金豆满月就捞了一笔。
看孙女有些困的表情,平武赶紧让高兆抱下去,说看着金豆睡觉别过来了。
好一幅体贴儿媳,更是心疼孙女的模样,平武大长公主做事从来不做表面工作,那就是真心实意。
杨书桃倒没什么,杨太太心里不免有些多想,等吴二奶奶母女下去,见大长公主又把吴丹一揽在跟前,她才心里舒服点。
高兆走出荣禧堂,没到馨园,见二爷等着哪,他接过女儿抱着。
“累着了吧,回去歇着,我抱着金豆睡。”
高兆把女儿交给他,说:“亮哥,你可别惯着金豆,养成习惯得让人抱着睡,谁受得了?”
“没事,我在家我抱。”
“你不在家哪?要是光让我抱哪?那我的胳膊就要废了,没听张嬷嬷说女子生孩子得的病很难治,得等生下一个才能养回来,我看亮哥疼孩子的样,下一个还是得惯着,那生俩孩子,我就得变残废,胳膊抬不起来,吃饭得让人喂。难道我只有生孩子的任务?还别说养孩子了,没俩胳膊怎么养?让孩子有个残废娘?”
高兆是看二爷和公主婆婆这架势,那就是往惯孩子之路一路狂奔,她的金豆长大了要成女魔王。
公主婆婆会说让奶娘抱着金豆晃悠着睡,可孩子大了认人哪?只让娘抱着哪?我岂不是要累死。
到时心疼孙女的公主婆婆不让孙女委屈,那就是她委屈,所以高兆得把二爷说通了,不能让他一回来就抱着金豆不撒手。
回到屋高兆就嚷嚷胳膊疼,使劲甩胳膊,夸大其词,表情夸张。
吴长亮把金豆放在婴儿床上,是个摇床,他坐在炕沿上,给高兆捏胳膊,一只脚踩着摇床晃悠。
高兆直撇嘴,吴长亮以为是他手重,放轻手劲。
高兆撇嘴是因为不知公主婆婆和二爷哪里认为金豆不晃悠就睡不着,谁告诉她们母子俩的?
她看着金豆睡觉,不晃悠金豆照样睡的呼呼的,可是她怎么说公主婆婆母子俩都当没听到,用自己的以为惯着金豆。
高兆发现了,这是她们给自己一个惯孩子的理由,好让内心的“惯”法光明正大,就说金豆不晃悠睡不好。
这以后高兆就生活在斗智斗勇之中,公主婆婆二爷的惯,和她的不惯之间,想法子教导金豆,千万别长成跋扈骄横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