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擦擦的倪思才又回到寺里,一路上琢磨静闲大师是何许人也。
孟先生见到他,只笑下,说了句:“去换洗一下。”
收拾好了出来,孟先生让他跟着刘叔去忙乎救灾物资的事。
高阳荣被人带到一个像书房一样的屋子,进去后,乐娘子看到他眼里露出吃惊。
“大师让我过来算账,惊扰乐娘子。”
他也别扭,和个陌生小娘子一起做事,不自在。
乐娘子微笑道:“麻烦公子,这是账目,麻烦公子核对一下。”
“在下姓高,和我一起的姓倪,倪宽的倪。”
高阳荣想一起介绍,读过书的人,几乎都知道历史上的倪宽。倪思才说那是他老祖宗,也不知真假,这个姓氏少见,备不住他和倪宽套近乎。
“麻烦高公子。”
乐娘子声音悦耳,高阳荣拿过账本去另一桌上开始计算,幸好是在寺庙,还有个妇人在,没有孤男寡女之嫌。
妇人给高阳荣倒了茶,他说声谢谢,妇人意外看了看他,退下,站在乐娘子跟前。
没人说话,高阳荣把算好的账本拿给乐娘子,乐娘子吃惊,没见他用算盘,怎么这么快算好?
乐娘子收拾账本又给了一张纸,高阳荣低头看,拿起笔,一会算出来。
抬头看见乐娘子眼里的吃惊,高阳荣心里笑,这个难不倒我,不用试验了。
乐娘子看完算好的题,这才把自己正在算的数目告诉高阳荣。
倪思才跟着刘叔忙完,回到屋里不见人,走出来,来了个寺人,把旁边屋子打开,说他和高公子今晚住这里。
走进去看到他和高阳荣的行李已经放进去,他收拾好,脱鞋躺在炕上,腰疼,在山上还没这么辛苦,重活士兵不让他们干,琐碎事郑家俩兄弟抢着干,所以他才吃这么胖。
天黑了,高阳荣回来,倪思才已经睡了一小会,爬起来问:“吃饭没有?没找到你,说你在忙,我就先睡了。”
“吃过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忙,我去打水洗脚。”
等他收拾好了上炕,倪思才道:“阳荣,我看孟先生和静闲大师有点像,你说会不会是亲戚?”
高阳荣道:“我没看出哪里像,先生不是说以前大师救过他,这次来好好服侍大师一回,了了心愿。”
倪思才撇嘴,他不相信,能让姑母这么激动的,不可能是普通一个和尚。
“喂!我说,你今天就和乐娘子呆一天?都说啥了?”
“那有空说话?算账都来不及,寺里要建一个佛堂,还挺大,带院子,要算好砖瓦用多少,木材用多少,人工费用,零零碎碎的都得算好,咱们在山上踞的木材就是佛堂要用的,我看这规模挺大。”
年少经历少不会多想,说会话累得睡了,不一会倪思才呼噜呼噜的开始,高阳荣用布条把耳朵塞上,想白天遇到的一个题。
如此各忙各的,俩人每天早上见一面孟先生,听他说一句忙去吧,再也见不到人。
郎知府来寺里见到内侄,内侄请了安说他很忙,走时再去见姑母,急急忙忙走了。
一脸郁闷的郎知府只好回府,原本想让内侄引荐下见见静闲大师的,松山口百姓倒有不少见过大师,偏偏他个知府没见几面,见不着呀。
刘草根赶到松山口,首先来寺里找孟先生,见主子在,放心了,高阳荣写了封信让他带回去,说要和先生一块回京。
七八天过去,倪思才每晚呼呼大睡,高阳荣辗转难眠。
他想起大姐说过的一句话:专心做事的人最美。
十岁的时候,高阳荣发现自己长相普通中的普通,沮丧,因为有个同窗长相俊俏,小小娘子都爱冲他笑。大姐问了他为何愁眉苦脸,那小脸跟老鼠似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