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池乐然在林槐衣面前都是温良无害的形象,甚至可以说是没皮没脸,只管撒娇。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林槐衣面前摆脸色。
即便早就知道他只是披着羊皮实则狡诈如狼,但见他真正对着她露出獠牙的那一瞬,林槐衣心底还是忍不住升起几分茫然。
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难过。
真奇怪……
她强行按捺下捂住胸口的冲动,心底一阵烦躁,不过是个相处不超过一个月的男人,你到底在在意些什么?
“诶,乐然!”
眼见着两人气氛不对,云娘正想说话,就见池乐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将东西收拾好放在小车上,拉着就走,她连忙叫了一声。
池乐然连脚步都没停。
转头再看了眼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儿,云娘叹了口气,往日看着那般没有间隙的两人,竟因为外人一句话就红了脸。
“先回家再说吧。”云娘低声劝道。
林槐衣没应,但还是乖乖跟在云娘后面,先去码头叫了林富,这才一道回去。
回老家,院子里静悄悄的,池乐然在的那间房房门紧锁,林槐衣只看了一眼,脸就拉了下来。
她冷笑一声道:“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闹脾气还锁我家的门,还真当我家是大善人,乐意当怨种养你这个大少爷。”
“小衣!”话音甫落,云娘就低声呵斥了她一句,“休要胡说!”
就连阿娘都凶她?林槐衣心中的委屈更甚,张嘴就要叭叭,却见云娘抢先一步开口。
“乐然虽是你救下带回咱们家的,但他在家待这么久可不是躺着什么都不敢,不提他一副书生模样却每日跟着我们去卖吃食,来去都拖着小车也没半点推辞,就单说那只野猪,可是卖了十九两银子!”
“小衣,你不是不识数的小孩子,应当知道十九两于我们这些农户而言,可以过怎样的好日子。”
林槐衣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她还在气头上,哪能顺着云娘的话去夸池乐然,嘴硬道:“要是没我救他,他能有机会赚钱?”
虽说不是她主动想救人,但也不能否认她的功劳啊?
古人不都注重救命之恩吗,就算她不要求池乐然给她做牛做马,最起码也不该给她甩脸色吧?
林槐衣越想越委屈。
到底是自个儿女儿,云娘哪能瞧不出来她的情绪,只能抬手无奈的戳了她额头一下。
“你啊。”云娘柔声开口劝道,“乐然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清楚吗?他刚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说完你俩的关系呢,你就拆了他的台,汉子那么好面子,他能不生气吗?”
林槐衣的脸色更臭了:“阿娘也觉得是我的错?”
“那倒也不是。”云娘摸着她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女儿,性子这般倔,以后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