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小妮子瞎说什么呢!”
老伯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刚想呵斥两声,才平息没多久的肚子又咕咕咕的响了起来。
老伯顾不得说教,连忙抬手捂住肚子,却又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排到的位置,一张老脸都憋的通红。
他狼狈的弯下腰,跟多动症 似的在原地乱走,眼神不安的看着前方一长串的人。
而身后,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过来!
“张老三!你不是去济林堂吗?又来临安堂做什么?一个医馆的药还不够你吃吗?!”
老伯显然是认识排在林槐衣后面的那个人,顿时把心头的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新来了这么多人,他要是这时候回去跑茅房的话,再回来,岂不是又要多排好久的队?他这把老骨头可站不了多久啊!
但是不排队看大夫的话,他都担心他会不会拉死在茅房里。
那张老三看着一副街边流氓的长相,但却是格外尊老的,无缘无故被老伯指着鼻子骂也不生气,只是苦巴巴的皱着一张脸。
“赵大伯,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县城里的人三分之二都在拉肚子,哪有那么多医馆给我们开药啊!我听我县衙当差的大舅子说,县城医馆的药都不够用,都是在外面调货呢!”
“现在济林堂实在没药只能关门了,那我们不得来临安堂?”
说着,张老三无奈的拍了拍肚子,里面也在咕咕咕的响。
但是他正值壮年身体好,拉的没有赵老伯那么厉害,还能挺得住。
“哎哟!”赵老伯一听到还有更多的人要过来排队,顿时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林槐衣有点洁癖,要是换在其他对方的 话她绝对不会多看这老头一眼。
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这老头倒下了她不扶的话,她怕是会被道德侠骂死吧?
虽说林槐衣不在意别人的骂声,但是她才来县城,还有个对手是富商,暂时不要太打眼为好。
只是要让她扶的话,她又不太愿意。
正当林槐衣纠结着要不要把池乐然推出去的时候,就见赵老伯眼睛一合,又挺住了!
只是脸色难看的厉害,赵老伯恶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那杀千刀的王家!要不是他们黑心卖给我们不干净的吃食,我们能拉成这样?”
还浪费那么多银钱去买药,有些人就连上工都上不好,隔一刻钟就得跑一次茅厕。
在县城住的更是多了好几分倒夜香的钱。
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可是笔不小的开销!
赵老伯的一句话顿时激起数十的附和。
“可不是,那王家就是黑心肝的东西,为了赚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真该去县太爷那儿告他们一状,呸!”
“唉,我先前还觉得那冰粉和凉面吃着稀奇,正巧这些日子又热了,我便贪凉多吃了几天,谁知道……”
“那玩意还死贵死贵的,要不是我当家的发了工钱又撞上幺儿的生辰,我哪敢这么奢侈的买几碗冰粉凉面?谁知道,谁知道这一奢侈竟奢侈出问题来了……”
妇人越说越伤心,竟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
她哭的可怜,但此时没人同情她。
他们心头的怨气更大,一个个的脸色铁青。
林槐衣在一旁听的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