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林老三!在家没!你娘没了,村长让你赶紧过去。”
天刚刚亮,外面就传来砰砰的砸门声,把屋里的人都惊醒了。
林富披着衣服起身开门,声音沉沉地问:“你说什么?”
“你娘没了,你去瞧瞧能不能有帮得上忙的,赶紧 去吧!”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倒是没有骂人的意思,只催促道,“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你先过去。”
昨日林富和老林家断亲断的突然,村子里许多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就是知道了仍然会来通知他们,都是村里人,有个新丧或是嫁娶,只要不是不可磨灭的仇恨,每一户都会出个人去帮忙。
“死了?”林槐衣从屋子里出来,有些讶异的挑眉,嘀咕道还真是赶巧。
昨日才从她这里坑了五百两,今日就没了,该不是林张氏的心肝肝林娇月出事了吧?
不过出没出事都跟他们家没关系。
念在还有几百两银子没拿回来,林槐衣还是跟在林富和云娘的身后, 去老林家逛了一圈。
老林家的大宅子上都挂着白布,林老爹拿着烟杆子呆呆的坐在门口,老脸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捧令牌的人是林家大房,这倒是合情合理。
但在院子里帮忙招呼的是李金花,半点没见到林家二房两口的身影,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林槐衣的视线在院子里扫过,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哟,衣丫头自县城里头回来了?”
还没等林槐衣多看几眼,就有妇人围了上来,对着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亲切,还自来熟的在她脸上掐了把。
“瞧这小脸漂亮的,那是一点都不比老林家捧着的那个小福娘差啊!人也出息,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能开出这么大的厂子,哎哟,依我瞧,咱们十里八村的汉子都没衣丫头能干!”
林槐衣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她很排斥陌生人的过分亲近,此时要不是竭力克制,这位大娘已经被她摔到地上了。
“衣丫头。”
大婶大概是看出她的不自在,讪讪松开手,但还是没走,舔着脸问:“你工坊可还需要人?我娘家有个姑娘,干活利索,吃得苦,你要是还要人的话,婶子把她介绍进来?”
“去去去!真招人能轮到你家那妮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娘家那妮子以前可懒了,酱油瓶子倒了都不肯扶的货色,就别招来祸害衣丫头了!”
没等林槐衣说话,另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就挤开她,随后满脸堆笑的看着林槐衣。
“衣丫头,我娘家那丫头才是真的手巧勤快,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人不夸慧娘一句?你要是觉得行的话,我就把慧娘带来给你瞧瞧!”
也不怪她们这般反应。
现在谁不知道他们林家村的女人日子好过?
林家的工坊除去使大力气的活,就只招收女工,一天能赚三十文呢!
比不上去镇上扛沙袋,但扛沙袋的活可不是每天都有,工钱还会被克扣,使一天的力气,累死累活的,还要挨骂。
但林家工坊不同啊!
就做做面食,做做酱,那不都是在家里干惯了的活?上手就能做,有啥难的?
一天还只干八个小时,中间一个半时辰吃饭休息,就这一天就能拿三十文。
这不跟天上掉钱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