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辉宏?”
“姜家老爷子,也是任佳伟主导的。他是姜辉宏的家庭医生,很早就用一瓶假的拉斐,换掉了酒柜中的正品拉斐。所以,当晚,我是带着正品的拉斐,去见的姜老爷子。”
“姜辉宏嗜酒如命,一生最爱的就是收藏和品尝好酒,正品的82年拉斐,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很有吸引力。”
安雪没想到这个情节是这样的,和她之前想象的情景,不太一样。
“是啊。”
邓倩抿唇微笑,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说:“我带着酒,拜访姜老爷子,说是新得了一瓶红酒,不知真假,请他帮忙品评,他就答应了。喝酒的时候,我跟他谈的同样是做慈善捐赠的事情。然后,他也就倒下了。杀了他之后,我就把酒柜上的假酒,换成了我带去的正品红酒。本以为,你们永远不会查到那瓶酒是开过封的。没想到,你们还是查到了。真的很厉害!”
“姜辉宏这次,任佳伟和任贝贝都没有参与吗?”
“是,这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邓倩点了点头,说:“只是,我把急救车开到了摄像盲区之后,就独自离开了,是任贝贝再接手,把车子开回废车场的。至于前一个死者邵国邦的头颅,是任佳伟自己放在冰箱里的。”
“下一个,就是你父亲邓国安了。”
“嗯。”
邓倩长谈了口气,说:“这个,不用说了,就是我的杰作。我是急救车上的那个护士,吕贺是医生。但是我们两个把我爸抬上急救车之后,就在交通摄像头的盲区,各自离开,换任贝贝开车去了废弃的化工厂。”
“所以说,邓国安的双手,是任贝贝切下的?”
“对。”
邓倩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虽然果断,但是隐约带着一丝伤感。
紧接着,她就说道:“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假装成受害人家属,跟你们去了医院,陪在我爸身边。”
“为了复仇,你连自己父亲都不放过。”
“这有什么。”她苦涩的笑着说,“任家兄妹,连自己都没放过。”
“绑走彭威,你是以你父亲女儿的名义,去拜访他的?”
“是。”邓倩抿了抿唇,说,“或许是对我家有亏欠,他非常热情的招待我,询问我父亲的情况。尤其是看了最近的新闻,他心里其实很害怕。我就趁着他转身,给我倒茶的时候,给他注射了致幻药。”
话到这里,她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不缓不慢地说道:“这一切,其实很完美,就差那么一点,我们的复仇计划,就可以圆满完成了。没想到,一通电话,反而让我们功败垂成了。”
“这个世上,永远都不存在完美犯罪。因为是人,总会犯错的。”
“或许吧。”
邓倩轻挑着眉梢,看着面前的水杯。
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可以给我一份饭吗?有点饿了。”
安雪点头,让秦静给她点了一份快餐。
没过多久,邓倩吃到了热腾腾的饭菜,吃了两口之后,小声道:“对了,我爸那里,不用再进行治疗了。他不可能醒过来的。”
……
安雪看她垂泪,落入米饭中,并没有直接回应。
而是,起身道:“关于这个,还是由医生做决定吧。”
说完,她就和陶仁严一起走出了侦讯室。
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进了2号侦讯室。
此时,吕贺已经知道邓倩被捕了。
他看着安雪和陶仁严在他面前坐下,一脸平静道:“邓倩都招了?”
“是啊。”
安雪放下口供记录本,问道,“所以,你想好了吗?交代,还是不交代?”
“有区别吗?反正一样可以起诉我了。”
安雪为他做了解释:“区别就是,影响你最后的量刑。你应该挺爱你的妻子和孩子的吧?”
“爱有什么用?就我的罪行,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陪在他们身边了。”
吕贺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想问什么?只管问吧。”
“任贝贝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跟你没关系。你要为她开脱吗?”
“她说的,明显就是假话。安队和陶队,应该早就知道了。”
吕贺喝了口水,说:“一切都是我和邓倩谋划的。贝贝一直都只是辅助我而已。”
“说说你杀害邵国邦的过程吧。”
“邵国邦,真的有点棘手。我当时去见他,是以姜老爷子的名义去的。我说,是姜老爷子让我拜访他,谈一谈胡家诚被杀的事情。”
吕贺开始回忆那晚的情况,“然后,他就请我到客厅坐。我就趁他不注意,给他注射了致幻药。之后的过程,我相信你们警方已经推理出来了。我让贝贝把急救车开到别墅后门处,没想到那里竟然有条看门狗。我还被它咬了一口。索性手里的熟肉,掉到了地上,就被它叼去吃了。”
“你说的熟肉,就是胡家诚的尸块?”
“是。”他点了点头,继续道,“之后,我回家,看了手臂上的咬痕,发现并没有被咬破,只是有点瘀青。所以,为了掩盖这个痕迹,我就让我太太,咬了一口。”
“她知道你做的事吗?”
“不知道。”
吕贺摇了摇头,说:“在她心里,我就是个好丈夫。没有任何不良的污点,除了医院手术,出现了医疗事故。”
“那场医疗事故,是你故意为之吧?”
“也不能这么说。手术之前,我是真的想救那个病人的。只是,没想到他恶化的那么严重,我就想着,不如就把责任承担下来吧。之后,我就想办法接近姜辉宏,成了他的家庭医生。”
“这是不是意味着,姜辉宏会在下飞机之后,心脏病发,也是你有意为之?”
“是。”
吕贺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他有轻微的花粉过敏,所以在我的衣服上,洒了一下花粉。然后,找机会跟他握手。之后,他就感觉不舒服,引起了心脏不适。”
“果然是思虑周祥!然后,你就顺理成章成了姜辉宏的家庭医生。不过,你跟了他那么久,为什么最近才动手呢?”
“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体会到被复仇的恐惧呀。”吕贺的表情有些变态,说:“当姜老爷子找我聊天,说看到胡家诚和邵国邦的新闻时,感到害怕,我就觉得很畅快。因为我要的就是他的这份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