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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氏在照看家里两个喝到烂醉的男人,傅潋潋帮她将二人挪到床榻上,随后自觉接下了照看书铺的活计。
刘家的破墨书斋虽叫书斋,内里实则笔墨书画俱全。
傅潋潋像模像样的坐在店铺里,一边看着店铺,一边拿出自己的小画板写写画画。傅云楼则在一边的书架子前随意翻看一些书籍。
刘书生为人亲善,书斋里的笔墨纸砚等物件价格均很公道,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因此这间铺子在这附近一带很是有些名气,时常需要人照看着。
傅潋潋坐下还没有多久,就有一个束着翠玉发冠的俊挺年轻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边进门边嚷嚷:“掌柜的!上次为了帮你的忙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和人脉,今日你这次可要把答应我……”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因为他瞧见原本坐在掌柜位置上的既不是刘掌柜,也不是他那文静贤淑的夫人,而是一个娇憨可爱,正瞪着圆溜溜大眼睛望着他的陌生小姑娘。
这年轻后生一下子便涨红了脸,讷讷解释道:“那个,我,我同这间书斋掌柜熟识,前来取他许给我的画作。”
“他许你的什么?我来拿给你便是。”小姑娘看着不大,说话却大大方方毫不羞怯,看着不像深居简出的闺阁小姐,却有着闺阁小姐也比不来的姿容气度。
年轻后生不好意思道:“那便麻烦你了。他许我的正是破墨客亲笔的洛仙子像——不是掌柜自己画的哦。”仿佛生怕女孩会弄错,这后生还特意强调了几遍。
傅潋潋当初留下来的作品并不多,所以应当被刘瑾收藏在了某个的地方。然而他此时正在与周公下棋,让这后生在此等他醒来貌似不妥……
傅潋潋一撩衣摆站了起来,和煦地微笑道:“我这就去取画,画被掌柜保存的很严密,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劳烦公子在此等待了。”
那大户人家的后生赶紧摆手:“无妨无妨,我原本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开玩笑,他要是让这小姑娘为难,传出去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傅潋潋答应一声轻巧地溜进了后门。年轻后生熟门熟路的搬了张凳子坐下,目光流转一番才发现书架后头静还站着个人,登时吓了一跳。
那人自然是傅云楼,此时他正专注于手里的一卷书册。
散发着书卷特有味道的店铺内,一位身长玉立,眉目若画的隽雅少年执着一卷书籍安静阅读,这画面让那见多识广的富家青年都屏住了呼吸。
好一个品貌非凡的公子!不知道是哪家出来游历的少爷呢?
青年犹在那暗中猜测,书架前的傅云楼已经翻过了好几页。
其实,但凡他眼力好一些或是靠近几步,就能看见这位“品貌非凡”、“风姿俊秀”的少年公子,正在看一卷连环画。
俗称小人书。
这是傅云楼第一次接触人类的书籍,那些一笔一划的字他不懂,只能挑拣些带画的内容阅读。
没想到看了两篇后,他竟然觉得内容十分有趣,便忍不住接着看了下去。
店内保持着静谧的氛围,直到两盏茶后,傅潋潋持着画卷从门后探出头来。
“久等啦!”她将画卷徐徐展开,铺于那富家公子面前。
画上描画着一位女子,她纤腰广袖,身姿缥缈,眉目栩栩,正脚踩一柄灵光湛湛的飞剑,恍若下一刻便要乘风破云而去。
画卷边角处署的正是破墨客的大名。
富家公子眼睛都看直了:“这,这画中的洛之秋仙子仿佛在朝我微笑……当是珍品中的珍品,太过贵重,恕在下不能要啊……”
呃……傅潋潋挠了挠头,她作画的时候没控制住手下散逸了几分灵力,灵气流转间,若是凡人紧盯这幅画,变会产生画中人也在回看他的错觉。
“哪那么些废话,给你便拿着。”傅潋潋心中无语,亏她好心好意当场显灵作了一副“真迹”,这人怎的还不知好歹?
“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年轻公子喜滋滋地将那副画接过来,疑惑道:“这墨迹怎么好像还未干似的……”
“……”
傅潋潋挠了挠头:“最近水汽重的缘故罢。”
年轻人虽然疑惑,却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除了破墨客,还有谁能画的出这么惊艳的作品呢?
傅潋潋见他万分谨慎的样子,笑着问他:“你是破墨客的粉丝?”
“什么是‘粉丝’?绿豆做的那种吗?”